我用喜剧表现悲情年代

    电视剧《人是铁饭是钢》以两对男女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那个特定历史时期的情感和生活经历为情节主干，表现了他们的努力、挣扎、快乐与痛苦。那是个物资比较缺乏的年代。正如俗语所说，困难考验人性。越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越能表现中国人坚忍和乐观的人格特征。这正是本剧的基本出发点。

    中国的经济奇迹震惊了世界。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从物资缺乏到物资的极大丰富所用的时间之短，可以说是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奇迹。我们身处在这个富足的年代，才能从容地观察表现过去，也更加能体会现在生活的来之不易。以历史来关照现实，这是我创作这部电视剧第二个思想支点。

    在这样的创作思路下，我将《人是铁饭是钢》拍成了喜剧。我觉得让现在的年轻人理解已经逝去的那个年代的人和事，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这段艰辛历史中幽默和谐趣的东西表现出来，这样才能让一些当代人不了解的事，变成易于理解。而且，随着时间的远去，那段生活和现在生活的巨大的反差，本身也构成了喜剧性的基础。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选择轻喜剧的方式，完全避免用惨烈或者悲情的方式来表现主人公的生活，而是尽量以平凡人的日常生活作为喜剧的基础，同时也利用社会性事件或者背景来产生喜剧效果。比如剧中，南易作为工厂食堂大厨，每天面临的都是烦琐的小事。而崔大可虽然是一个活动能力极强的人，可是他的理想也仅限于有个工人的身份和搞到能吃的东西。这些琐细和卑微，让人感到可笑。但在这些欢笑背后，我试图表现出在一个困难的年代人物的韧性和坚强。比如，南易的老婆、要养活四个孩子的妈妈梁拉娣，如果从现在的角度看，她的付出和所得极为不成比例。可是，也正是这种错位，才让她的行为更具有戏剧性。

    然而，这毕竟是一个悲情年代的故事。困难时期，人们为了吃喝所做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颇具悲剧色彩。南易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喝上奶，在宿舍楼里养羊，而梁拉娣的二儿子二毛因为虚荣炫耀，弄丢了羊，并在找羊的过程中摔死在山下。为了一口吃喝，送掉了一个少年的生命。这个显得有些残忍的桥段和前面那种笑对人生的态度截然不同，形成了故事发展的一个高潮。故事至此，一下子揭去了这部作品对那个时代喜剧性回顾的态度。所以，这部戏后半部分的喜剧性，主要围绕崔大可和南易之间的对抗。随着崔大可的步步高升，南易反抗和周旋，两人的人生际遇成为主要的戏剧动力。

    总之，《人是铁饭是钢》的年代感和喜剧性产生于时代的错位和价值判断的错位。可以说，这是一部“时间”的喜剧。从我的主观角度，是希望通过剧作对那个年代的人和事的呈现，让观众在对过去的苦涩投以会心一笑之余，学会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作者为电视连续剧《人是铁饭是钢》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