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模式新趋向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中国的民营企业加快了对外开放的步伐，根据商务部数据统计，2011年在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中，非国有企业（主要是民营企业）占中国对外投资流量约44.4%，是2010年的29.5%的1.5倍，民营企业已成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重要力量。在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快速发展的同时，其对外直接投资模式也出现了新的变化，表现为基于产业价值链的对外直接投资模式。

    价值链理论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由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提出来的。一般来说产业价值链包括设计、研发、生产、加工、销售和服务等若干环节，大体可分为研发、生产和销售三个环节。我国民营企业海外直接投资的模式根据所处的价值链的环节，可以分为以下四种模式。

    一是海外研发机构模式。是指我国具有一定技术优势的民营企业为了获取先进的技术、利用当地的高科技人才，在另外一个国家或地区通过某种形式设立研发机构的模式。其具体形式表现为三种：完全由母公司独资设立研发机构的绿地投资；与境外的企业、高校和研究机构合资成立研发机构的绿地投资；收购国外的研发机构。第一种形式比如海尔在法国、美国等国家设立设计中心，实施全球研发战略；第二种比如重庆力帆集团同巴西EFFA集团联合投资建立汽车研发中心开发新车型以及新能源汽车；第三种比如华立集团收购飞利浦集团在美国SANJOSE的CDMA研发部，获得了相关的知识产权、研发设备、研发工具和研发人员等，从事CDMA手机芯片软件及手机整套技术解决方案的设计开发。这是对外直接投资最高级的模式。

    二是海外营销组织模式。是指我国民营企业为了走出国门，开拓国际市场，获取市场信息、推广自主品牌、销售产品、开展售后服务或进行物流配送等，在另一个国家或地区设立的海外办事处、贸易公司、连锁店、海外商城等营销组织机构。比如康奈集团在美国、德国等国家和地区建立康奈皮鞋专卖店（柜）。目前浙江省的很多民营企业海外投资的主要模式就是建立各种商品市场或海外商城。这是对外直接投资中最简单的模式。

    三是海外生产基地模式。是指我国民营企业在另外一个国家或地区设立生产基地，进行产品加工生产的模式。一般海外生产的产品都是在我国发展成熟，生产能力过剩的产业，比如机械、服装、电子和轻工等，在国内市场此类产品已趋于饱和，需求层次升级，同时此类产品出口面临贸易摩擦，因此通过海外设立生产基地来解决问题，并带动国内设备、劳务的输出。这一模式可分为绿地投资方式和并购方式。绿地投资方式又分为独资和合资，前者比如江苏苏嘉集团2009年在越南胡志明市建立苏嘉钢管（越南）有限公司，不但能打破贸易壁垒，还能带动集团设备和原材料的出口。后者比如江苏大自然机械有限公司在泰国、马来西亚合资成立木材加工企业，产品畅销东南亚。并购方式包括全额并购和部分并购，前者比如2010年吉利公司收购沃尔沃轿车公司100%的股权以及相关资产。这是最基本的对外直接投资模式。

    四是“集群式”综合模式。是指一些相关的民营企业或机构聚集在国外某一地域范围内，形成稳定的相互依存的群体。它是前面海外研发机构、海外生产基地、海外营销组织三种模式的结合，集群里有研发机构、生产基地，也有海外营销组织。这既可以克服市场不完全性的缺点，也可以发挥比层级组织更灵活的特征；既能避免高额的市场交易费用，又能避免因完全内部化所导致的较高的组织成本。目前我国民营企业集群式海外投资的模式分为协会商会主导的集群式海外投资模式、工业园区（经济贸易合作区）、战略联盟三种形式。比如中国—白俄罗斯工业园区、毛里求斯的晋非经贸合作区、泰国的泰中罗勇工业园、印度尼西亚的沃诺吉利经贸合作区等。协会商会主导的集群模式，是由行业的协会商会牵头业内民营企业参与的集群，比如2011年底成立的中国民营经济国际合作商会，它是我国首家专门服务民营企业开展国际经济合作与交流的全国性大型商会组织。领袖企业主导的集群模式，一般是由实力较强的民营企业牵头，联合相关领域的民营企业所形成的集群。比如2011年由爱国者数码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冯军联合十几家民营企业共同成立爱国者国际化联盟。战略联盟（Strategic Alliance）是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有共同战略目标的企业，为达到分享资源和市场、优势互补等战略目标，通过协议或契约的形式形成的一种长期或短期的合作模式。比如华为集团海外投资时，结成标准联盟、技术联盟、供应链联盟和市场联盟等。这是综合性的对外投资模式。

    影响民营企业海外直接投资模式选择的因素有很多，就微观层面看，有企业规模、企业的全球战略目标、企业的研发投入、企业的投资动机等；中观方面有行业性质、行业竞争程度；宏观方面有东道国经济发展状况、政治稳定性等。民营企业应根据不同情况选择适合的对外投资模式，来实现其全球发展战略目标。一般而言，我国民营企业海外直接投资可以选择由易及难、由低到高的对外直接投资模式，即海外营销组织模式→海外生产基地模式→海外研发机构模式。“集群式”综合模式的适应度比较广。

    （作者单位：中北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