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债如何“开前门、堵后门”？

    “预算法修正案草案三审稿准备放开地方政府发债，理由是我们要‘开前门、堵后门、修围墙’。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把防火墙修好，这是最关键的。”辜胜阻委员说。

    4月23日上午，全国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分组审议了预算法修正案草案。审议中，地方债问题成为讨论焦点，现场气氛非常热烈。

    政府负债问题受到海内外高度关注。审计结果显示，目前我国地方政府有债务10万多亿元。4月21日提交审议的预算法修正案草案拟对地方政府发债权适度开闸，规定经国务院批准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一般公共预算中必需的建设投资的部分资金，可以在国务院确定的限额内，通过发行地方政府债券的方式举借债务。草案还要求举债规模由国务院报全国人大或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各省、区、市举借的债务，列入本级预算调整方案，报本级人大常委会批准。

    “政府性债务是海外唱衰中国的一个重要理由，对这个问题要非常慎重。”在辜胜阻委员看来，举债规模是最重要的问题，只能由全国人大而非人大常委会批准。他建议对此进行修改。

    “现在的思路是中央政府来控制规模，举债权在省政府，但是用钱的可能是市政府甚至可能涉及县、乡，这样可能导致一个‘道德风险’，即用钱的人认为负债不是自己还，而是上级来还。在责任问题上，我们必须明确，谁用钱就应该谁来还。”辜胜阻委员强调。

    韩晓武委员也表达了他的关切：“草案虽然做了几点限制，但依我们现在的国情，一旦放开口子，实际工作中能否控制住？建议对地方债的控制机制、审批程序、防范机制等方面再作进一步研究，尽力消除地方债失控的隐患。”

    列席会议的全国人大代表于学军建议，对地方债的举债规模，法律可以规定在一般公共预算内一定的百分比，比如10%或者20%，由地方政府自己来决定发债。

    “我认为不要规定发债还要经过国务院审批，然后国务院一个一个再审批，这也不符合现在减少审批事项的总原则。而且国务院怎么审批？批这个省不批那个省，会不会厚此薄彼？这也不符合法律精神。”于学军说。

    在对地方举债作出严格限制后，预算法修正案草案同时规定，除省、自治区、直辖市政府外，地方政府及其所属部门、单位不得以任何方式举借债务。

    对此，列席会议的全国人大代表康永恒有不同看法。“这一条的立法本意，是用一刀切的猛药，切除地方市县财政的债务风险。但事实上地方政府已经有大量债务了，其中有相当部分还是中央安排的外国政府、世界银行的转贷借款，要求不得以其他任何方式举借债务，过于绝对。”

    康永恒表示，这些债务中有的还款延展期长达30年。对此不能视而不见、放任自流，也不能因噎废食，而应该进一步加强人大对预算的全口径管理。他建议对草案进一步修改，明确人大还应该对债务的结构、使用情况等进行审查，从而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的要求，建立规范合理的中央和地方政府债务管理及风险预算机制。

    辜胜阻委员表示，预算民主是人大民主的一个重要形式。就地方债这个问题而言，由于受到全社会高度关注，如何通过修法加强监管，应该广泛征求全社会意见。

    （本报北京4月23日电 本报记者 王逸吟 殷 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