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少人而言,文化志愿服务或许还是个新词。不过,在偏远的乡村和城市的社区等不同地方,一批富有才艺和激情的人,一直义务为群众服务着——或表演节目,或传授技艺。
他们就是文化志愿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这个队伍。他们用才情,为公共文化服务绘上了浓重的一笔。群众文化需求和国家公共文化供给之间的矛盾,也注定了文化志愿服务是公共文化领域的一支重要生力军。
谁来满足我的文化需求?
62岁的北斗村村民杨晓云这几天很兴奋。再过些日子,他和其他几位村民就要进京演出了。
这要得益于文化志愿服务。
四年前,国家文艺院团开展志愿服务走基层活动。重庆市南岸区北斗村村民看过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出后就想:光看不过瘾,要是咱自己也能玩玩那就好了。于是,在国家交响乐团的帮助下,北斗村组建了一支农民管弦乐队。四年中,国交不仅为北斗村捐献了乐器,每年还派文化志愿者到村里培训辅导,手把手把不识曲谱、不懂音阶的农民,教成了舞弄管弦乐器的熟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北斗村村民这般幸运——有机会能得到文化志愿者的帮助,满足自己的文化需求。
鄂尔多斯市安达社区有居民7084人,社区文化站建得很好,房间很大,各种设施齐全。社区居民有强烈的文化需求,有想学跳舞的,有想学书法的,还有想学围棋的。“可我们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啊。”安达社区文化站站长李美花告诉记者,文化站只有3名在编工作人员,且3人特长都是歌舞,根本无法满足社区居民多样化的文化需求。
“文化服务专业性强,具有专业技能的文艺人才,大多存在于县级以上文艺机构和学校中。这导致基层文化需求和专业文化供给之间,首先在空间上有了距离。”文化部公共文化司权益保障处处长关红雯说,“因此,鼓励文化志愿者走进群众,开展文化志愿服务,是扩大文化供给,满足人民群众多元文化需求的必要途径。”
文化志愿服务很难吗?
事实上,开展文化志愿服务是国外在公共文化建设上的通行做法。
据了解,在美国,每两个人就有一个人会参加社会志愿服务工作。其中,不少人在做文化志愿服务工作。而公开资料显示,我国2012年年底,登记在册的文化志愿者才30万人。业内人士分析,目前,这一数字肯定远远超过30万。即便如此,无论跟13亿人的文化需求相比,还是跟国外文化志愿者在社会人口中的比例相比,我国文化志愿者人数偏少,仍然是不争的事实。
制约我国文化志愿服务事业发展壮大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整个社会的“志愿服务意识”还不够。文化部公共文化司干部刘亚东,一直参与文化志愿服务管理指导工作。他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一次在香港,碰到一位家境一般甚至有些贫寒的中年女士,她每周都要到社区,做两个小时的义工。被问及为什么做义工?这位女士却有些吃惊为什么会这么问。原来,在香港做义工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以至于每个人都把此当作社会责任。“这件事给我很大触动。因为这种志愿服务意识,目前是我们十分需要却又十分缺乏的。”刘亚东说。
“虽然志愿服务的基本理念是‘志愿、服务、利他’,但社会和政府对志愿者应有基本保障,比如交通补贴、人身保险、培训费等。”北京大学教授李国新指出,这方面,国外很完善了,而我国尚在探索阶段。上述诸多因素,导致我国文化志愿服务缺乏规范性、统一性、持续性,很多时候凭借的仅是志愿者个人的兴趣和热情。比如,陕西宝鸡的舞蹈教师贺术峰,2003年开始教市民跳广场舞,一跳就是十年。他说自己爱跳舞,经济条件也不错,闲暇时间多,所以一直义务教大伙跳了十年。而山东枣庄的陈晶晶,大学时就在当地徐楼社区艺术团,做文化志愿者,几年里,为当地百姓义务演出数百场。可大学毕业后不久,她便去了一所学校当了艺术老师,文化志愿服务也就基本停止了。“没办法,毕业了得先养活自己。”陈晶晶说。
此外,社会舆论对文化志愿服务关注不足,也制约了文化志愿服务工作的推广。记者采访中曾跟一些媒体同行聊起文化志愿服务的问题,让人遗憾的是,一些同行甚至连文化志愿服务的概念都不知道。
文化志愿服务:激情不再无处安放
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文化志愿者的服务激情和奉献精神,从未消失。当务之急,就是从制度层面,为文化志愿者提供安放激情的去处和施展才艺的平台,让文化志愿服务持续、持久。
3月下旬,文化部和中央文明办,共同把2014年确定为文化志愿服务推进年。推进年启动仪式上,文化部部长蔡武为志愿者代表颁发了“文化志愿者注册服务证”。同时,公布了中国文化志愿者统一标识——由5个变形的“文”字组成的一朵盛开的花朵。这意味着推进文化志愿服务工作已经上升到国家层面。
据了解,文化志愿者注册服务证主要记录志愿者的服务经历和服务时长,进行多少小时的服务后,可以获得培训机会,多少小时的志愿服务对应什么样的荣誉。注册服务证就像一把标尺,可以让文化志愿者自己丈量自己的服务工作。而文化部门,也可以根据注册服务证的记录,对文化志愿者进行奖励。
文化部有关人士介绍,上述只是在国家层面,推进文化志愿服务工作的一个具体举措。目前,国家鼓励各地根据实际,就文化志愿服务的长效工作机制和活动运行机制大胆探索,一旦形成成熟经验,文化部将适时进行推广。(本报记者 韩业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