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的启示

    有这样一个人，你可以称他为佞臣，因为他给皇帝出了不少馊主意，搞得民怨沸腾。也可以称他为贤臣，因为他敢于在皇帝面前多次直谏。这个人是谁？他就是隋唐时期大名鼎鼎的政治家裴矩。

    隋炀帝时期，高智慧、汪文进作乱，裴矩自告奋勇去平叛乱，带领三千老弱病残的士卒大获全胜，充分展示了他的军事才能。裴矩之才远不止这些，他还编撰过《西域图记》，并且出使过西域、突厥等藩国。可以说，裴矩能文能武又颇有外交能力。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居然被司马光在书中称之为佞臣，这又是为何呢？

    事情还得从隋炀帝出巡江都说起。隋炀帝出巡到江都，用了两年多时间，卫士们受不了寂寞，纷纷逃亡。隋炀帝为此深感忧虑，问计于裴矩。裴矩就说卫士们多是单身汉，只有让他们在这里安家，他们才会乐业，应让他们在这里娶妻生子。隋炀帝听了后非常高兴，于是命令裴矩赶快落实此事。这本是好事，但婚配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所以进展比较缓慢。急于求成的隋炀帝经常过问此事，裴矩害怕隋炀帝动不动就杀头的脾气，只好强行将江都境内的寡妇、未嫁的年幼女子甚至尼姑等许配给这些士卒，并且纵容士卒们在城内“恣其所取”。这种做法可以说是祸国殃民，所以在司马光眼里，裴矩就是佞臣！

    后来隋炀帝被弑，裴矩被宇文化及任命为河北道安抚使，为河北起义军窦建德俘获。窦建德兵败被杀，裴矩率余部降唐，任殿中侍御史、民部尚书。降唐后，他似乎变成另一个人，向唐太宗提出不少好主意。唐太宗憎恶大多数官吏多都受贿，想出了一出“钓鱼执法之计”，秘密派近臣向官吏行贿，以试验其是否受贿。有一个刑部司门令史接受一匹绢的贿赂，唐太宗要杀他。民部尚书裴矩提出：“受贿当死。然而行贿呢？恐怕不符合以德教化、以礼规范行为的准则吧！”唐太宗听后召集五品以上官员，说：“裴矩当官力争，不看我脸色行事，假如都这样，何愁国家不治。”后来，裴矩直谏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几次都搞得唐太宗下不了台，但越是这样，唐太宗就越喜欢这个带刺的贤臣，并且经常在众臣面前夸赞他。

    就这样，一个足智多谋的才子，在昏君那里变成一个十足的佞臣，而到了唐太宗手下，又摇身一变成了贤臣。无独有偶，同样是在隋炀帝手下做事的杜淹也和裴矩一样，隋炀帝胡作非为，杜淹也是一味地顺从，后来杜淹做了唐太宗的宰相后，也变成了一名贤臣。后来司马光评论说：“君明臣直。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佞；君乐闻直言，则佞化为忠。”可见，君主是表率，好像华表，臣下如影随。根子还在君主身上啊！

    封建社会是君主一言堂的社会，臣子需要始终保持与皇帝一致，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走向断头台。一个佞臣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个昏庸的皇帝。当然，现在早已不是君主专制的时代，建立健全法制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一个好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变好，让好人变得更好；一个坏的制度可以让好人变坏，让坏人变得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