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河南新县是闻名遐迩的“将军县”,也是为新中国立下赫赫战功、有着“忠国孝母”伟大情怀的许世友将军的故乡。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朋友相约外出办事,正好途经新县,便聊起了将军的戎马生涯,没想到朋友也是将军的资深“粉丝”,相谈甚欢之余,我们决定即使绕路,也要去将军墓地祭奠一下。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我们开车行进在新县的乡间小道上。打开车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一眼望出去,路边一棵棵挺拔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似乎在向远道而来的客人招手。顿时,我被这草木含情的乡间美景所深深感染并心有所动,眼里心里都是那鲜嫩的“绿”在跳跃,这些不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最淳朴最平凡的美丽吗?我的脑海里不由展现出一幅幅波澜壮阔的新县革命斗争的历史画卷,红二十五军军魂吴焕先、倒穿草鞋的高敬亭、比刘胡兰早牺牲14年的女英雄肖国清、虎将许世友等历史英雄人物的光辉形象,一一在眼前闪现。
仿佛时空穿梭一样,我已分不清历史和现实,但我和这片乡土却是那样熟悉,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在拥抱中忘记了时间。当我们决定调头返回时,已是夜半时分。深沉夜色中,车子错入一个偏僻山村,问了当地人才知晓出村的路。沿路前进,但见小小的村子沐浴在朦胧的月光中,除了偶尔传来的犬吠和秋虫的呢喃之外,显得格外宁谧而安详。
正惬意之时,一不小心,车子的一侧滑入了路边的山沟里。夜已经很深,路边人家的一位大姐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当她了解到我们的情况后,急忙扯出自家的电灯为我们照明,又跑了很远的路叫来了一些村民帮忙,但由于车重路窄,人手明显不够,多次努力仍未能使车脱困,只好再搬援兵。我们又累又饿,大姐看在眼里,忙搬来凳子让我们休息,并为我们沏茶倒水,还不顾劳累钻进厨房,不多会儿工夫就为我们一帮人准备了一顿香气扑鼻的农家鸡蛋面,我保证,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援兵到达后,决定采用吉普车拖车的办法施救,由于乡间公路太窄,吉普车要想占到合适位置必得压坏一片菜地。大姐得知后二话没说就把自家篱笆推倒,让吉普车直接从菜上压过。开始还是没能成功,最后采取最笨的办法,用大姐找来的建房用的木料将车翘起,然后再在车轮下垫砖。就这样循环翘起,垫砖,我们花了3个多小时,在浪费了几百块砖之后,才终于把两吨多重的车从沟里弄出来。可大姐的菜园却被我们完全毁掉了。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多钟,我为这位素昧平生的大姐和村民们的行为深深感动,总想着为大姐做些什么,了解到大姐的孩子还在读书,于是想出一个自以为体面和充分的理由,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递给大姐说:“让您忙这么长时间,还毁坏了您这么多东西,请让我表达一点儿心意,用这点儿钱给孩子买个书包吧,让孩子好好学习。”没想到大姐脸憋得通红,一边推辞,一边说出了一句方言:“你这是蹶人咧!”(意为看不起人。)
我为如此淳朴、善良、厚道的人民而感动,一时间,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新县革命先烈的光辉形象。这样的人民、这样的民风怎能不令人心生温暖?
昏暗的灯光下,我匆忙对大家说声谢谢,便钻入了车内。因为,我怕村民看到我不争气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