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4点,上海市长宁区北二小学放学的喧闹刚过,留下的一群孩子聚在教室里看书、做作业,或是低声聊天,等待着家人来接。
北二小学是一所典型的“弄堂学校”,地处城乡接合部,随迁子女较多。学校的调查显示,大约有10%左右的家长放学后不能及时来接孩子。针对家长的迫切需求,这样的免费看护服务从2009年就已开始,由学校50多名老师轮流担当看护志愿者。
事实上,“放学后去哪儿”的问题在全国各地普遍存在,不少家长为此伤透了脑筋。今年新学期开学,上海市教委向社会承诺:全市所有公办小学为确有需要的学生提供放学后看护服务。此举引发社会关注。放学后,到底谁来管?怎么管?能不能管好?
是看护不是“办班”
20世纪末,“晚托班”曾在上海的小学里普遍存在,但衍生出诸如变相补课、收费,以及教师辛苦白做还被社会误以为从中获利等负面现象,2006年上海市教委全面叫停“晚托班”收费。
尽管学校停办了晚托班,但放学后学生去哪儿的问题依然存在。2009年,经细致的调研后,上海长宁区启动“爱心晚托班”项目,率先实现全区所有公办小学全覆盖,为确有需要的家庭提供集中、无偿的学生放学后看护服务。
“我们首先明确,晚托班不是办班,不是教学的延伸,只是提供下午放学后的看护服务;其次,遵循家长自愿原则,采取家长申请、学校审核、统筹安排的模式,参加晚托班的孩子相对固定,便于学校管理;最后,公办小学开展放学后看护服务,不得向家长收取费用。”上海长宁区教育局副局长邵春安说,爱心晚托班的目的只有一个,解家长的后顾之忧。
长宁区的“爱心晚托班”启动时就明确,看护点在学校,学校承担管理的主体职责,同时组织动员社区、家长志愿者、专职社工为补充,逐步形成“学校、家庭和社区”三位一体的共建结构。
是服务不是义务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在上海一些区县,由于放学后看护服务机制尚未理顺,缺经费,缺人手,一些校长感到棘手,一些老师直言太累。
“我们强调的是,这是一项放学后看护服务,是学校为民服务项目之一,也是学校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一项举措,不属于义务教育的范畴。”上海市教委巡视员尹后庆说。
在全国各地不少城市,由于缺少规范的放学后看护服务,一些无资质的机构和个人乘虚而入。在离学校近的小区里租个三室两厅,挂个牌子就开始招生。收费混乱不说,卫生状况、甚至最基本的安全管理都做不到。
在邵春安看来,学校爱心晚托班尤其要关注安全问题,必须抓好每个细节的管理。对以教师志愿者为主体的学校,看护服务对教师教学研究时间的占用也是考量因素之一。“家长们信赖老师,希望老师管理晚托班,但全部由老师承担显然不现实,需要学校根据自身情况进行制度设计。”
家庭教育不可替代
2013年,浙江省教育厅出台指导意见,鼓励当地小学争取政府经费支持,筹划小学放学后无人照看家庭学生的“托管”工作。各地教育局应主动联系文明办、民政、社区等部门,多方联手共同开展“托管”服务。
不少省市都在探索求解小学生放学后看护难的问题,上海此次提出的目标、路径和时间表则更为明确。尹后庆说,学生看护工作属于社会服务范畴,也可采用由各区县、街镇社区学校或其他社区服务的公益性机构承办等方式进行,承办单位负责落实场地、安排人员、组织实施、支付费用等看护工作的管理。
邵春安说,长宁正在着手将放学后看护服务的拓展和学校发展相结合,充分利用学校城市少年宫等场馆设施,鼓励有条件的小学在晚托班组织一些富有特色的活动,让孩子们放学后过得更加有趣。“不管怎样,放学后的看护服务,不是学校教育功能的延伸。我们更希望家长能多陪陪孩子,家庭教育有着学校教育替代不了的作用。”邵春安说,“但凡可能,让孩子少等一会儿,每天多陪孩子一会儿,孩子会更健康、更快乐。”(本报记者 曹继军 颜维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