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并非洪水猛兽

    马年春节过后，中国南方各地再次出现“用工荒”的现象。据报道，仅广州的用工缺口就有12万多人，就算保安岗位的月薪开到3000元人民币，也很难招到人。而另一方面，中国的老龄化现象也日趋加重，虽然目前情况还没有邻国日本那么糟糕，但也有专家预估，等我们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赶上现在的日本时，我们将面临更严峻的老龄化形势。可以说，老龄化是不少国家共同面临的问题，借鉴日本的经验教训，或许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应对中国的老龄化问题。

    就说用工荒，日本的老龄化问题主要体现在财政上难以应对日渐加重的养老金和医疗支出负担，不爱花钱的老年人越来越多也使得支撑日本经济发展的内需持续低迷。日本虽然也要通过招收外国“研修生”等方式来弥补部分领域劳动力的不足，但在东京、大阪、名古屋这样的大城市很少听说有用工荒的现象。

    当然，这与日本的人口流动自由等多方面因素有关，但笔者的一个直观感受是日本的老年人承担了大量的工作。一方面，日本已有不少企事业单位将退休年龄提高到65岁，不少政府职员或公立大学的教师在60岁退休后大都会去民间机构、企业或私立大学再干个5到10年。其次，日本社会中的许多职位似乎都是专门为老年人提供的，日本的出租车司机、公寓管理员、高速公路收费员、宾馆清洁工大都在50岁以上，其中不乏许多白发苍苍但仍精神矍铄的老人。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在日本很难看到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当保安，绝大多数保安都是上了岁数的人。

    面对老龄化加重、人口逐渐减少的局面，日本国内曾出现过是否应该大幅引进移民的争论，到底是要像美国那样大规模地吸引外国优秀人才从而变成一个“大日本”，还是要固守严格的移民政策做一个“小日本”呢？大多数日本精英支持的竟然是后者。

    身在老龄化社会中的日本人虽然抱有较强的危机感，但已能够坦然面对老龄化，甚至还能将劣势变为优势，将本国的养老服务和商品出口到正在迈入老龄化的发展中国家。多家日本知名的科研机构和电器企业已经研发出全球最先进的辅助老龄人生活的护理机器人，例如使用穿戴型套装机器人，老年人可以轻松搬运重物。日本的护理服务企业正争相进入中国市场，日本的日用品厂商也在大力开拓亚洲的老龄化市场。在日本国内，“银发经济”正应运而生，不少商家看到，不是老年人不爱花钱，而是过去的商业模式总是将年轻人作为目标客户。于是出现了不少针对老年人的咖啡馆和书店，就连一些知名大商场也开始为满足老年客户的需求进行重新装修，增加经营健康副食的柜台，扩大小份食材的零售。

    原东京大学校长小宫山宏在谈如何应对老龄化问题时提出了“银色创新”的概念。他认为，可以通过让老年人满足“营养”“运动”“交流”“对新概念的宽容性”和“正向思考”这5个条件，使老年人尽可能健康地活到（即生活能够自理）75岁之后。要建设幸福、具有活力的老龄化社会，需要完善社会制度，建立护理产业，同绿色创新一起形成21世纪的主要产业。另一方面，老年人的工作分担可能也会进一步扩大。已退休多年但仍活跃在日本民间智库的小宫山呼吁建立一个让老年人更多参与工作的社会结构，当然提供给老年人的工作应该是低强度、短时间的，这样既有助于缓解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又可以让继续工作的老年人感到自豪。

    总之，老龄化是一个难以阻挡的趋势，是对人类社会的一个巨大挑战，但它也并非洪水猛兽，关键还要看我们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