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之惠

    等了一个冬天，竟然见不到一片雪花，大地干冷，雾霾弥漫。眼看就要到春天了，也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飘起细如牛毛的雪沫，还没落到地上就成了水、雾，继而是雾霾。人们仰望天空，苦苦盼望一场风，更盼望一场雪：哪儿有不落雪的冬天啊，这总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然而就在立春前的夜晚，京城悄然落雪了，一直落到了第二天。人们惊讶，欢喜，甚至欢呼：老天爷真是开恩啊！弥漫了几个月的雾霾，被洁白晶莹的雪遮盖得没了影子，大地一片亮白，空气爽朗清新，人们心田里升腾起满腔喜悦，企盼老天不要停下，再下大一点。老天总是厚爱京城，眼看雪花就要无了踪影，一阵疾风起，大雪又铺天盖地而来。这疾雪越落越大，竟然又是一夜没停。清晨的京城披上了厚重的洁白盛装，成了晶莹剔透的神话世界。雪让整个京城沉睡了，或者半沉睡了：人们不愿意出门，在窗前观赏雪的美景；街道上只有星星点点的人和车，显得无比宽阔空荡。没了雾霾，空气纯净得像森林原野，没有丝毫不洁之物。尽情观赏了雪，人们又忍不住打开窗户，走出户外，大口饱吸这难得的清新空气。这样纯净的空气，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呀。

    堆雪人的越来越多，这可是人们企盼了一个冬天的游戏。大人孩子喜笑颜开，大小雪人奇形怪状，乐坏了孩子，笑坏了老人。打雪仗的越来越多，大家也不怕刺骨的雪冻坏了手。小孩与小孩打，小孩与大人打，老老少少相互打。雪团打到了头上，打到了脸上，打到了脖子里，顷刻化成了冰水。冰水虽冻人，但这是令人爽心的冰激凌！也有人习惯性地铲起雪来，却立马收到了“抗议”：这么金贵的雪，怎么能铲去呢！可铲雪人仍然乐呵呵地并卖力地铲着。雪被铲走，在爱雪人的眼中，雪景、雪韵、雪趣顿时消失，满心惆怅，似乎没了雪，雾霾就会卷土重来。当然，这只是爱雪人的诗意渴望，只有铲除路上的雪、门前的雪，路才好走。

    这一场雪，是这个城市的人们渴望已久的香雪，是人们对降雪几近绝望的时候降临的，它给京城带来春的丰盈，给万物无限的滋润和营养，带给人们多少幸福与喜悦。这香雪，也让人们生发出另外一种感慨：这场瑞雪多像我们国家的形势，在人们对某些现象多有抱怨的情形下，忽然来了一场少有的且持续飞扬的“降雪”，“雾霾”被赶走，人们对明天的生活充满希望。

    京城有了这场丰盛雪宴的惠泽，春天有了好的开头。有了一个美好的春天，接下去的鲜花怒放、果实飘香，想来是有保证的。

    （作者为散文家、《财政文学》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