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林新语

    ◎数学家杨武之先生讲课之前，经常会和学生闲谈三五分钟，然后再言归正传。他闲谈的内容很广。有一次他在讲高等代数课程中的向量内容时，在黑板上画了几条带箭头的长短不一的同向向量，说他曾在德国访问过，看到德国人很讲齐心一致，就像一批方向一致的向量那样，指向同一方向，所以力量就大，做事往往能事半功倍。

    ◎1947年，年轻的哈里·约翰逊发现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的一个数理错误。成千上万名经济学家阅读过李嘉图这部首版于1817年的名著，只有约翰逊发现这一错误。熊彼特立即建议约翰逊就此写一篇论文，随后又帮助他发表在1948年的哈佛《经济学季刊》上。约翰逊后来说道，如果是在英国，没有人会如此慷慨乐于助人。约翰逊后来成为同辈中最有创见和最高产的经济学家之一。德国经济学家奥斯卡·摩根施特恩说：没有谁能像熊彼特那样诚恳地鼓励别人。

    ◎司徒雷登在一次晚宴上听到小约翰·洛克菲勒谈论他父亲的一则轶事：别人问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老先生回答道：“我的同事。”司徒雷登后来在办燕京大学时，恍然大悟，这真是一句金玉良言。

    ◎刘文典讲课很有特色，他在西南联大任教，有次在课堂上对学生讲，要把文章写好，只要注意“观世音菩萨”就行了。学生不明所指，他解释说：“‘观’就是要多多观察生活；‘世’就是要明白社会上的人情世故；‘音’就是文章要讲音韵；‘菩萨’就是要有救苦救难，为广大人民服务的菩萨心肠。”

    ◎王利器念高中时阅读了钱基博的《现代中国文学史》，看出一些错误，就给钱基博先生写去一封信。钱基博先生旋复书，十分客气，并于重版时，也把王利器的名字和当时一些知名之士一起列在前言里。

    ◎曹聚仁尝分学问家为蚂蚁、蜘蛛、蜜蜂三类，又分别以他的三位老师一一对应：蚂蚁劬勤，终生劳于搬运工作，譬如单不庵；蜘蛛吐丝布网，譬如刘延陵；蜜蜂酿蜜，譬如章太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