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政策如何改善收入分配

    收入分配制度是经济发展中带有根本性、基础性的制度安排。我国转型期的经济结构导致了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向企业部门倾斜，而居民总可支配收入占比不断下降的现象。由于对养老、买房、子女教育等的预防性储蓄动机较大，在经济增长的大背景下，居民储蓄率仍节节攀升。这一国民收入分配失调问题日益凸显，不仅导致了居民消费需求不足，还造成我国过分依赖国外需求拉动经济增长的格局。随着世界经济增长减缓，国外需求的减少，国内的需求不足以消耗过剩的产能，长期维持这种失衡的需求结构将不利于我国经济的持续增长。要想维持经济长期增长，就必须改变需求结构，带动国内消费需求的增加，这就意味着要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降低储蓄动机。如果需求结构持续保持目前的失衡状态，当外需逐步下降导致国内企业生产低迷时，居民就业困难，获取收入的途径也就无法改善。所以说，需求结构的改善也有助于调节收入分配格局。

    如果仅靠传统政策操作方法直接对收入分配进行调控，则难以扭转居民的高预防性储蓄动机，从而难以解决收入分配与需求结构失衡的问题。笔者认为，应从货币政策入手改善需求结构，货币政策的结构调控效应对国民收入分配的影响机制如下：利用货币政策的结构调整效应，使得需求结构调整后，可以增加居民获取收入的途径，从而降低居民的预防性储蓄，让收入分配格局从企业部门逐步向居民部门倾斜。居民收入渠道增加，储蓄率降低并促使居民部门的收入、消费不断增长，国内实体经济需求增加后，配之以传统货币政策压低投资需求，促进国内投资消费需求结构进一步改善。总的来说，这是通过货币政策的结构调整效应推动需求结构与收入分配格局的相互促进。

    货币政策的结构调整效应可以分为产业结构效应、消费结构效应与就业效应。

    所谓货币政策的产业结构效应，是指货币政策通过调整利率等金融工具，对储蓄率及储蓄倾向造成影响，从而影响资本形成。资本形成再通过产业格局及居民就业影响收入分配及需求结构。货币政策发挥产业效应有两条路径：第一，通过信贷政策或金融机构选择性对产业进行扶持或补贴，引导产业发展。第二，利率政策会影响资本形成，各行业对利率的反应有差异，利率政策也可导致行业乃至产业的差别化反应。

    所谓货币政策的消费效应，是指货币政策会对金融资产格局产生影响，改变金融资产的价格，从而影响人们拥有的财富价值，人们拥有的财富价值变动会导致消费选择的变动。另外，货币政策对人们预期的影响会使得预期通胀提前到来，也会影响居民部门的储蓄及消费倾向。货币政策对消费的影响效应还取决于：第一，居民部门获得消费信贷的能力。消费信贷的增长可以带来居民消费需求的增加，而消费信贷获得能力在居民的个体间存在差异，因此信贷政策的调整必然引起居民消费的变动。第二，城乡居民消费弹性不同，农村的实物经济波动较大，货币经济波动较小，农村居民的生存型消费比城镇居民高，而城镇居民的享受型消费较高，货币政策调整对农村居民的影响就小于对城镇居民的影响。

    所谓货币政策的就业效应，是指货币政策帮助创造调节贫富差距的就业机会。货币政策的信贷资金进入实体经济领域，通过推动民营企业及中小企业的发展，创造更多的产出，推动实体经济的增长，辅助形成消费需求及改善收入分配，能发挥货币政策的就业效应，通过对前述两种可能性的引导，能改善收入分配，形成消费需求。货币政策对就业的影响有两种可能性：首先，通过产出渠道，货币政策扩张会引起价格变化，推动国内经济增长，厂商产出增加；造成的本币贬值会促进出口型企业的产量增加。但产品名义价格升高，消费者需求减少。来自生产方与消费方的需求变化大小无法确定，因此造成就业的变动也不确定。其次，通过贷款资本流入渠道，一方面基于对贷款利率的敏感性不同，各个产业的要素投入量会不同，资本的流入可能引起资本、技术进步对劳动的替代，使就业率降低；另一方面是资本流入创造更大的生产能力，带来劳动力需求的增加，促进就业率提高。资本流入对就业率的影响大小及正负变动也具有不确定性。

    综上，产业效应、利率效应及就业效应对居民消费需求的影响大小及变化方向能反映出我国货币政策对收入分配产生的影响。合理引导这三种效应可逐步改善我国需求结构，使国民收入分配更有利于经济长期增长。但这并非意味着只强调货币政策的结构效应，否定其他政策的作用。在未来的政策操作中，不仅要充分考虑货币政策对经济结构的调节作用，还要发挥财政政策及其他相关政策共同的配合作用。产业政策、再分配政策与货币政策三种效应的配合使用，可以一方面提高我国居民收入、进而提高居民消费倾向；另一方面扶持第三产业与金融市场发展，进一步促进居民收入渠道增加。消费增加、需求结构改善后，同时也能改善调节居民、企业间的收入分配，循序渐进，能不断推动需求结构与收入分配间的相互促进改善。

    （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