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中国的安倍经济学将后续乏力

    【提要】

    安倍计划将在2014年6月份，推出新经济增长战略，新经济增长战略由政府重点扶持的“战略市场创造计划”“日本产业复兴计划”及“国际化战略”构成。其中，医疗健康、环境能源、下一代基础设施、地区资源被列为四大重点领域。但是，如果继续忽视中国市场，安倍的“国际化战略”必将大打折扣，其他几个领域也难以取得好的效果。

    “安倍经济学”随着安倍执政一年来的经济政策而名声大噪。日本政府先后推出大胆的货币宽松、灵活的财政政策、经济增长新战略这三支箭，力图强力推进日本经济的复苏。通过大规模发放和投入货币，实现量化宽松，促进货币贬值，推动日本经济增长，摆脱通货紧缩的困境，并实现2%的通货膨胀。同时，通过修筑道路、桥梁等公共设施，加大财政投入力度，刺激经济恢复。可以说，安倍经济学的前两支箭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导致了2013年日本经济出现了近些年来良好的增长。亚洲银行日前曾预测，2013年日本的经济增长率有望达到1.7%。这是安倍经济学第一支箭在政府大力鼓噪和人气的推动之下所取得的艰难成果。

    然而，安倍经济学第二支箭的成果不仅不稳定，而且，还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后果。2013年日本政府债务已经突破1000万亿日元，日本的公共债务负担已经上升到了占全国GDP的250%左右，使日本成为公共债务在世界上最高的国家，远远超过了欧债危机最严重的希腊、西班牙、意大利等国家高居不下的债务比率。致使日本国家的财政安全、财政负担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程度。因此，日本的经济运行已经进入了高危运行和发展阶段。幸好，日本国民对于日本国家债务的持有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否则，如果像欧洲的债务结构那样，日本将随时面临破产的危险。但即使是日本社会这样稳定的债务结构，也使日本的经济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经不起危机和动荡的打击。

    另外，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经济增长新战略这支箭迟迟没有收到良好的效果。安倍的经济增长战略本来期待通过加入TPP、减税等方式来扩大企业投资，促进日本经济的长远增长。但是，这一政策却很难推动，也难以发挥效果。

    第一，日本正在美国主导的TPP中进行艰难的谈判，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谈判成果。即使能够达成协议，TPP对日本的利益也十分有限，而且，将使日本的农林渔业等部门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害。甚至，由于美国保险等服务行业的强大，日本的服务行业也将出现部分失守的局面，不可能产生安倍政府期待的经济效果。因此，日本加入TPP对日本经济的增长没有太大的利益。第二，安倍政府犹豫于对企业减税多大幅度之间。尽管安倍想发挥日本私人企业的投资积极性，但日本私人企业对经营前途没有信心。他们不敢将盈利用于大规模的投资，还处于观望状态。安倍政府也面临两难选择，如果对企业大幅度降低法人税，势必损害政府财政收入，使财政更加捉襟见肘，但对投资会发挥促进作用；若只是小幅度减税，由现在的38%降至36%左右，这样小幅度的减税政策，对于企业投资促进的作用将十分有限，未必能够带动企业的投资积极性。第三，2014年4月1日将启动征收8%的消费税，必将致使刚刚有些好转的内需遭受沉重打击，日本经济将再次陷入内需不足的窘境。再加上企业不肯增加员工的工资，公务员大规模减薪，日本内需不足，国内市场需求不旺，将成为安倍经济学难以解决的问题。第四，日本政府和企业号召从中国撤资，转移到东南亚、印度投资，实际等于放掉金饭碗，去捡破瓷碗。中国市场对日本企业来说，稳定成熟，有充分的应对经验，也有非常好的基础设施和高素质的劳动力。但是，东南亚、印度等国则缺乏中国这样成熟的市场条件。日本企业在转移出的过程中，除了一些以利用廉价劳动为主的中小企业还有利可图以外，很多企业在长期的经营中蒙受了很大的损失，特别是在市场方面的损失。因为在东南亚等地的经营即使再好，也不可能有中国这样大的市场容量，也没有中国勤奋、守纪律、文化程度高的高素质劳动力。因此，中日关系的恶化，已经成为影响安倍经济学长远发挥作用的死穴。安倍轻视中国将为自己的政策带来长远的恶果。

    日本有学者甚至鼓吹，在没有中国经济支撑的情况下，安倍实现了日本经济的增长。这种看法十分错误！中日经贸额这些年来逐年下降是不争的事实，但是，绝对值依然很大，即使2013年大约仍有3100亿美元左右的贸易额存量。这些存量尽管已经下降到了占日本贸易总额17%—18%的比率，但仍然发挥了支撑2013年日本经济约1.7%左右增长的作用。安倍经济学失去的只是中日经贸关系应有的强劲增量和大约一二百亿美元下降的绝对减少值，而并没有失去下降以后中日经贸关系约3100亿美元存量的支撑。另外，也少不了在中国投资企业创利的支撑等等。怎么能傲慢地说是离开中国的增长呢？在相互依存的世界里，连中国都不敢说离开日本可以很好地增长，安倍有什么资格说日本2013年微小的经济增长是离开中国的增长呢？

    安倍计划将在2014年6月份，推出新经济增长战略。由政府重点扶持的“战略市场创造计划”“日本产业复兴计划”及“国际化战略”构成。其中，医疗健康、环境能源、下一代基础设施、地区资源被列为四大重点领域。但是，如果继续忽视中国市场，安倍的“国际化战略”必将大打折扣，其他几个领域也难以取得好的效果。

    （作者系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日本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