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拜鬼没有任何出路

    2013年年底，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悍然参拜靖国神社。靖国神社供奉着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东京审判）判为甲级战犯的14名日本前国家领导人和军方重要人物。安倍声称，他对此前没有参拜一直痛悔不已，这是安倍的真心话，一语道破天机：安倍参拜既是为了迎合日本国内右翼势力，也是想要表达他内心的隐忍，那就是否定日本侵略历史和东京判决，颠覆战后国际秩序。

    回顾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从1868年（明治维新元年）到1968年（日本GDP达到资本主义世界第二位）的100年间，日本的对外侵略就持续了70余年，当然最终以失败而告终。我们也可以看到，从日本战败投降的第三天1945年8月18日时任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算起，在战后迄今为止的68年中，除了16个特殊年份（1946年至1950年、1986年至1993年、2000年、2007年至2008年）之外，每年都有日本首相等政要前往参拜。1978年，靖国神社在政府的默许下开始合祭14名甲级战犯。可见，日本国内始终有一股右翼势力不断作祟，他们对日本对外侵略历史从未认真反省，反倒是心有不甘，对日本发动侵略战争加害于他国人民的深重苦难从未真心忏悔，反倒是闭口不谈。

    日本的执政人物应该明白，日本想要赢得国际社会的信任和尊重，就必须诚实、勇敢地面对历史，否则，只会是一厢情愿，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方面日本有太多的问题，以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为例：对于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后日本对中国东北的侵略，迄今为止绝大多数日本史家的记述，都将其原因归结于日本国内经济的萧条，却回避了近现代以来日本当局一脉相承的侵略行径与侵略冲动。对于1937年开始的全面侵华战争，迄今为止日本右翼史家的记述，都将其原因诬为中国军队开了第一枪，却回避了1931年日本占领中国东北后数年间发生的策立伪满傀儡政权、在华北不断制造武力摩擦、策动华北地区脱离中央政府等一系列事实。对于1945年日本战败受审，迄今为止日本右翼分子都认为那仅仅是战胜国集团对战败国的审判，却不承认历史自有其内在的发展规律。对于二战前的不光彩历史，日本在教科书里的记述是越来越趋于遮掩甚至美化，采取的是短视的处置方针。凡此种种，都可看出，对待历史问题，日本右翼势力在学理上是站不住脚的，在认识上是偏执的，在态度上是不诚实的，在历史观上是缺乏智慧的。

    日本右翼势力以为，美国为了“重返亚太”遏制中国，需借重日本，会无限度地姑息和纵容日本。如果不是对历史无知或选择性健忘，日本右翼势力应该知道，在历史上的侵华时期，日本曾先后打出“东亚新秩序”“大东亚共荣圈”的旗号，而美国政府在日本攻击珍珠港前夕的最后对日谈判中，明确告知日本方面说，日本要想让美国认可其主张的“东亚新秩序”，必须先从中国撤军，这当然不是日本军国主义政府能够接受的条件。安倍政府应该还清楚，就在本世纪头10年间日本政府提出“东亚共同体”构想之后，美国政府就表示了反对。历史已一再表明，日本只有在美国设定的范围内行动，才是可以被美国接受的。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安倍参拜之后，美国政府对他这一不听招呼之举当然不满，立即进行敲打，声明对参拜“失望”，并暂时取消两国国防部长的电话会谈，美国主流媒体也对安倍参拜进行挞伐。

    靖国神社供奉的14名甲级战犯，不仅加害于被日本侵略的国家及其人民，而且也葬送了日本国运。如果安倍还有丝毫的历史智慧，那他就应该知道，“拜鬼”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作者系南京大学副教授，著有《日本侵华决策史研究：1937-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