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黄金集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金滩矿业公司的采矿地点,即俗称的“坑口”,在罗布泊腹地,离最近的鄯善县县城200余公里,运矿石的卡车晃悠着进出一趟,要十几个小时。
2010年7月25日,刚满20岁的史萌萌从东北大学采矿专业毕业,坐矿车到“坑口”报道。从下午到凌晨,十几个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莽莽黄沙间孤零零的几间土坯房。没有自来水,手机几乎不通,所有的生活必需品要用矿车从150多公里外的选厂运上来。
难道要把美好的青春岁月抛洒在这不毛之地?史萌萌心下茫然。
“一开始想过走,但留下来的理由更多。”史萌萌说,“我爷爷奶奶是第一批全国支援新疆建设的志愿者。上世纪50年代,爷爷响应国家号召,带着奶奶从苏北出发,辗转到达吐鲁番,在鄯善定居下来。”家人都扎根在了新疆,中国黄金集团的平台也让他对未来充满信心,最为重要的是,车间领导的榜样作用。
他所说的榜样,是金滩公司副总经理兼采矿车间主任李小兵和化验师钱直奎。
李小兵上世纪90年代初从部队复员后来到戈壁滩,一待就是二十几年。“刚开始感觉像进了监狱,周边没有人。干着干着就对工作有感情了。”钱直奎干脆把老婆带到“坑口”定居下来,为公司的年轻小伙子们做饭。夫妇俩每逢过年时都主动申请值班,已经三年没下“坑口”了。
“‘敬佩’对年轻人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但他们的行为真的让我‘敬佩’。他们把20年的青春都奉献在这儿,为什么我不可以?”史萌萌暗下决心。
大戈壁冬天严寒,低温零下20摄氏度以下;夏季酷热,高温45摄氏度以上。最要命的是狂风和沙尘,一次一场10级大风将在建的12吨重的职工活动室钢板房刮到了几十米外。
夜里风沙大,沙子透过窗缝吹进屋里,呛得人睡不着觉。为了不影响第二天工作,史萌萌戴个口罩,拿湿毛巾盖在脸上,强迫自己入睡。“苦难是人生成长最好的养料,能留下来就是胜利!”他常这样激励自己。
身体上的辛劳尚可忍受,远离亲友是这份工作带给史萌萌最大的“痛”。
2010年5月,从小待他至亲的外婆去世,因为在岗他无法见外婆最后一面。不久后,交往3年的女朋友来矿上看了一眼,一言未发,下山后要求和他分手。
谈起自己对职业的理解,史萌萌说得既诚恳又真切:“没有进入黄金行业之前,我以为开采出来的都是金子。干上这行后,才发现从勘探到采矿、研磨、浮选、冶炼……一克金子的生成是那么艰难、宝贵,一吨矿石,可能才产60克金子。”他比画着,向记者对比“一吨”和“60克”。
史萌萌好学。“刚来时几乎什么都不懂,书本和实际差得很远。尤其是判断哪里的矿石金属含量比较高,没有经验就会挖出一堆废矿。最危险的是画错了开采线,围岩被破坏后就有垮塌的危险,就是俗称的矿难。”史萌萌责任意识清醒。为了搞清每一个难题,他碰到不懂的问题就“穷追猛打”,问得人烦了,技术人员见了他就躲。3年来,他逐渐成为采矿、地质、测量多面手技术骨干,也逐步培养出综合素质和基层管理能力。
史萌萌勇于担当。2013年8月,公司进行火工品库改造,史萌萌和同事每天在43摄氏度的高温环境下施工。偶尔阴天,刚施工就刮起了大风,沙子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两米之内都看不清人影。史萌萌带着一帮小伙子坚持加班至深夜,工程在较短时间内顺利完工。
“有了这帮孩子们,我们很放心。”河北中金公司副总经理兼金滩公司总经理梅群力介绍道,史萌萌只是公司诸多“80后”“90后”的一个典型代表。(本报记者 韩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