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羊群去守边

    一大早，新疆建设兵团13师红山农场二牧场职工哈萨克族牧民克孜汗，与毛尔班、北山汗、胡瓦汉等20多位牧民，赶着10群6000多只羊，7匹骆驼和30多匹马，转场到苏海图边境放牧。这10户牧民，同时是中蒙边境护边员。这样的放牧守边，他们已整整坚持50多年。

    经过4天长途跋涉，北山汗等穿越十几座无名大山和九十多公里荒漠，终于来到此次转场路上最危险的黑戈壁。黑戈壁距离苏海图牧场还有100多公里路程，此地长年寸草不生，没有水源，一年中有280多天风力在九级以上，是全国七大风区之一。一旦遇到暴风雪，人和牲畜都有生命危险。

    转场中的牧民很辛苦。他们白天赶路，夜里每两个小时就要起身查看一次羊群，大声吆喝驱赶野兽；一夜下来，只能睡两三个小时。遇到刮风下雪天，便整夜不能安睡。逐水草而居的生活让牧民落下许多病。最常见的是关节炎和心脑血管疾病。前者，是因为风吹日晒；后者，是因为人一路上难得吃到蔬菜。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停地行走，对迁徙的羊群和人畜来说，都是一次生死的考验。2003年的11月，克孜汗和牧民赶着羊群进入黑戈壁腹地后，突然遭遇大雪，随后又出现大风天气，风力最大达10级，最低气温降至零下40摄氏度。风雪夹杂沙粒，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克孜汗的300多只羊在风中走失。七八个牧民冒着生命危险，追了一夜，终于在40多公里外找到失散的羊群。等风雪停了，他们将羊群赶回来时，克孜汗脸上的围巾已经结冰沾在嘴上。大家费好大的劲，才把脸上的围巾取下。此时，克孜汗才发现自己的四个门牙失去了知觉，没几天就掉光了。2007年冬天赶上暴风雪，黑戈壁80公里路走了4天多。羊吃不到草，一只接一只倒下；没死的羊饿疯了，啃主人啃毡房，甚至啃自己身上的毛。

    这次，经过两天一夜的不间断行走，10户牧民的6000多只羊终于在体力消耗到极限时，走出黑戈壁，来到苏海图边境牧场。刚刚安顿下羊群，牧民就带着家人来到界碑，清洗界碑上的灰尘，开始4个多月的放牧守边生活。界碑下，10户牧民就是10座流动的哨所，20多个牧民就是20多个忠实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