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丑闻”会否牵出“汇率丑闻”

    “能否帮我个忙，将6个月的利率调低点吗？”“已调了。”“一旦可以，我会回报。”西班牙《国家报》12月6日公布了欧盟截获的两家银行的交易员在网上聊天的记录。美英德法瑞等金融重镇的金融机构操控伦敦银行间拆借利率的“利率丑闻”近日成为欧洲媒体的关注重点。然而，“利率丑闻”未平，“汇率丑闻”又在发酵。

    据德国《南德意志报》报道，德英监管机构已就外汇汇率和黄金价格可能受到操控展开调查。涉嫌此案的德意志银行已从员工的电子邮件和内部网上聊天记录开始“自查”；苏格兰皇家银行、巴克莱银行已让一线外汇交易员停职；渣打银行、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的一线交易员正在接受调查或被要求离职。

    此间专家指出，外汇交易市场是全球最大的市场之一，每天的交易量约5.3万亿美元，其中德意志银行和花旗银行要占全球外汇交易量的近1/3。而伦敦作为全球金融交易中心，要占全球外汇交易量的40%。鉴于许多金融产品基于外汇汇率，操控外汇汇率，不仅会对全球经济产生不利影响，也会给伦敦的金融地位带来负面影响。不过，银行涉嫌操控汇率，在业内早已是公开的秘密。10月份，瑞士监管机构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英国监管部门甚至怀疑交易员参与“分羹”，已将调查扩大到交易员的私人账户。

    欧盟近日刚对全球8家金融机构开出总额超过17亿欧元的罚单，对其涉嫌操控伦敦银行间欧元拆借利率和日元拆借利率进行处罚。这是欧盟迄今开出的最大反垄断罚单，也是欧盟反垄断机构首次对操控利率的行为开出“天价”罚单。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欧盟要加强金融监管的决心。欧盟委员阿穆尼亚认为，金融机构操控利率的行为“令人发指”。与“利率丑闻”一样，“汇率丑闻”涉及面会更广。

    欧盟对这次“利率丑闻”的调查始于2011年3月。据称，线索最早来自网上聊天室，有20多家金融机构接受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金融机构操控利率的黑幕将被揭开。欧盟的调查发现，在2005年至2008年间，有4家金融机构参与操控欧元同业间拆借利率。巴克莱银行因有举证和立功表现免遭罚款，德意志银行、兴业银行和苏格兰皇家银行则分别被罚4.66亿欧元、4.45亿欧元和1.31亿欧元。

    在2007年至2010年间，有6家金融机构参与操控日元同业间拆借利率。瑞银集团因有立功表现免遭罚款，苏格兰皇家银行、德意志银行、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则分别被罚2.6亿欧元、2.59亿欧元、8000万欧元和7000万欧元，英国R.P.马丁经纪公司被罚24.7万欧元。欧盟的反垄断法规定，对违规企业最高可处其年营业收入10%的罚款。但对有揭发、举证等立功表现的企业，可以酌情减免罚款。“利率丑闻”案尚未结束，欧盟对其他涉案金融机构的调查还在继续。

    据专家介绍，伦敦银行间拆借利率形成的主要依据是：由20家银行每天上午11点向英国银行家协会提交各自从美元到瑞典克朗等10种货币的借贷利率估值，然后去掉5个最高值和5个最低值，取中间10个数算出平均值，便是当天的银行间拆借利率。它是全球最重要的基准利率之一，影响全球约360万亿美元金融产品。全球大量期货合约、大宗商品、衍生产品、个人消费贷款、房屋抵押贷款及其他金融交易均以其为利率基准。此外，它还是许多国家和地区金融市场利率水平的标准或依据。

    欧盟方面指出，本次“利率丑闻”可能影响欧洲40%有房贷的家庭。意大利的保护消费者组织指出，“利率丑闻”导致意大利数百万家庭的住房贷款成本凭空增加了约30亿美元。在金融危机中受到重创的美国住房抵押贷款巨头房利美已起诉全球9家银行，索赔8亿美元。法律界人士指出，金融机构接受罚款，意味着承认操控利率。这可能带来大量民间诉讼，全球银行面临的索赔诉讼可能高达1000亿欧元。

    为了应对即将出现的罚款、赔偿和法律诉讼等费用，今年第三季度，德意志银行增拨了12亿欧元作为司法风险基金，使该基金达到40亿欧元；瑞银也增拨了5.86亿瑞士法郎备用；其他涉案银行也在筹备罚金。鉴于外汇汇率和黄金价格的形成机制与银行间拆借利率的形成有类似之处，又都在伦敦发布，金融监管机构已将怀疑的触角伸向了汇率和金价，而怀疑对象正是在“利率丑闻”中被揭露的金融机构。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利率丑闻”最终能否牵出“汇率丑闻”，人们将拭目以待。（本报维也纳12月13日电 本报驻维也纳记者 方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