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冷风来得晚,到现在树上的叶子还没落完。这不,我正抓紧赶在上冻前把还没浇完的地再浇一遍。如今,浇地用上了大型喷灌机,850亩的麦子一星期就浇完了。
要在以前,这样的速度我是想也不敢想的。我更不敢想象,如今自己能种上800多亩地,没想到农民还能这么当。
1980年,我初中毕业,跟着家长在村集体的生产队干活。那时我还小,主要是帮着大人放放牛、打场时看看场。两年后,正好赶上“大包干”,全家6口人,分了不到20亩地。
记得刚分田到户时,我家里因为人多地多,除去分到一头小牛外,还分到1700元的债务。这是因为在生产队集体劳动时,我家的女工多,下地干活的劳力少,所以分田时分到了债务。这1700元的债务,到了1986年才还清。为多挣钱,22岁那年,我外出学习做沙发的手艺,成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外出“淘金者”。学成后,便和家人一起走街串巷为庄户人做沙发,这样干了有十五六年。在外出靠做沙发挣钱的十几年里,秋收的时候,我便回到家里收庄稼。
2003年时,我自己的沙发生意也不好做了,正好镇上的林场招工,便应招做了护林工。此后,林场经营不善,连年亏损。2010年底,我承包了林场,经过近3年的改造,成为现在的农场。
回想我走过的路,从在生产队干活到自己在家单干,一直到现在自己种着800多亩地,确实变化太大了。从新中国成立到家庭承包责任制,农业生产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从家庭责任田到现在的土地流转、农场经营,又是一个大的变化,农业生产实现了新的飞跃。
让我感受最深的就是生产方式的变化。原先是一家一户生产,那时候,收粮食全靠人力,干活效率低、挣钱少,有时还吃不饱。现在是大农场规模化经营,效率高、收益大,800多亩地收完也就用一星期。这要放在以前,肩挑背扛的,简直不可想象啊!
现今,我们的劳动生产条件也大不一样了。以前过麦时,是“叉把扫帚扬场锨,碌碡簸箕使马鞭”,说的就是生产工具的情况。过麦过秋时,把庄稼运到场里,打场用的工具就是这些。而下地干活用的是锄镰锨镢,用铁锨、镢头一点点把地翻过来,人们也都习惯了和“半截木头半截铁”打交道。现今农场生产都是用大型机械。这几年,我花了近百万元购买机械,手里的机械已经有12部,包括收割机、播种机、旋耕机、脱粒机、拖拉机、装载机等。农忙的时候,如果自己忙不过来,镇上的农机合作社还会来帮忙。今年秋收时,县里的农机合作社来了4台收割机帮忙免费收玉米,再加上我自己的机械,几天就收完了,省事得很。
再说说农资吧,原先给庄稼追肥就是用一种叫碳酸氢铵的,别的没有选择,后来有了尿素。追肥时,得一把一把往地里撒。现如今,农忙时镇上的农机部门会提前为种粮大户准备好农资,并提供技术指导,不管是追肥还是喷药,都是用机械操作,服务很到位。
这些年,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我们把柴油机蹲在河边上,把水抽到地里浇地,买柴油、买管道不说,光是蹲机器就非常麻烦。现在大田里都进行了“小农水”建设,农民用射频卡浇地,省时省工。我的农场里用镇上提供的喷灌机,既节水又省工,非常便利。
随着生产的变化,俺自己的生活也变化了。刚毕业时在生产队,就是一个出工的小劳力。后来学习木工做沙发,成为了村里稀有的手艺人。这段经历现在想起来也是很辛苦的。记得刚开始时到山东高青县花沟镇,把一岁多的孩子放在老人家里,用一辆破自行车拉着用地排车改装的工具车,沿街吆喝为农户做沙发。在谁家做就吃住在谁家,也住过厂棚、住过磨坊、住过饭屋。每年5月,还要赶回家里收麦子。
如今,我承包起了林场的地。这里虽然是涝洼地,但经改造后,只要好好管理,绝对是一片良田。现在,我每天除了和家人、工人一起劳作外,更重要的是对农场生产、工人任务的安排、种粮技术的学习等事情进行管理。从一个生产队的小劳力到现在的农场主,从原先吃不饱饭,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到现在每年纯收入30多万元,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带劲儿。(本报记者李慧 通讯员董乃德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