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藏的书无以计数,每一本都在对那片神奇的土地表达着敬意。西藏以及藏文化会受到如此关注,皆根源于人类本性中的好奇心理和在世俗中求得一方心灵净土的渴望。雪山、寺庙、经幡、玛尼堆、酥油茶……西藏在地理上的难以抵达和藏文化的神秘面纱时时撩拨着人心,并成为很多人永远的向往。军旅散文家和诗人杨献平之所以执意要编一本名为《笔尖下的西藏》的集子,亦不脱这些动机。“西藏的天空万里无云,如同佛心在远处,我最虔诚”,杨献平如此阐释他与西藏的灵魂相交。
“山就在那里,在风的背后,可以感觉到,只是还未看见”,阿来在《果洛的山与河》中这样写阿尼玛卿雪山。阿来对这座山的感觉,不正是没有去过西藏的人对西藏的感觉吗?阿来的小说写得好,但未曾想到他的散文也写得这样好。而诗人于坚的《红山上的圣殿》,以诗意的语言记述了布达拉宫的厚重历史,他将布达拉宫作为西藏精神的凝结之物。
历史背景,自然风光,固然是西藏最诱人的部分。但是,人,也只有人,才是西藏的主宰。生于斯长于斯的藏民,往来于西藏与内地的游客,常年驻守在西藏的解放军官兵,或者是那些偶尔因为生活而到西藏的外地人,以及在西藏从事慈善事业的外国人,他们是《笔尖下的西藏》编者选取的文章中特意关照的群体。杨献平的《白马虎牙》中那个叫柳丹的女孩,有情有义,只身深入雪山只为实现哥哥的遗愿。裘山山《西藏四章》中女孩和战士因为偶遇而结下幸福因缘,无论世事变迁,仍然继续着他们的幸福生活;德国盲人帕萨瑞娅在调查西藏盲童的路上遇到荷兰人保罗,两人不仅创办了“西藏盲童学校”,还结为夫妻。王宗仁《五道梁落雪、五道梁天晴》一文中那个“没有了魂还得背着沉重的高原”的汽车兵莫大平,以及在孤独寂寞中把自己的身心与那台发电机融为一体,战友们都说他“已经变成一台发电机”的朱志军,他们的故事令人心酸。而凌仕江则在《西藏西藏》中直接将笔尖对准了那些“闯进西藏的女人”,数度出入西藏进行科考,并为自己取法名“智灯”的巴黎女子莉娅·大卫·妮尔,被人喻为“森林女神”的徐凤翔,当代西藏文坛中的“狠将”马丽华,她们以女性的柔美成为西藏另一道美丽的风景。
《笔尖下的西藏》没有那种百科全书式的关于西藏的大篇幅介绍,甚至在编者选择的那些文章之外,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记,直愣愣将这些文章汇入其中。编者对西藏的全部理解,在这些文字和一幅幅震撼人心的摄影作品中得到呈现。在众多关于西藏的读物中,这些文章汇集在一起,显现出的是作者和编者对西藏独特的感情。这些文章,没有一篇是刻板的景点说明书,全部充满了个人情感,充满着作者个人对西藏密境的回忆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