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州锦屏巍峨的大山里,有一位年近40的侗族女教师。她一边执教,一边精心照料瘫痪在床的丈夫,默默地坚守着心中对教育、对家庭的爱,被当地群众称为“最美乡村女教师”。她就是石仙花。
不忘根本 返乡执教
石仙花1992年从凯里师范学校毕业后,回到母校地茶小学工作。当第一次看到那几十双纯真、稚嫩而又充满渴望的眼睛时,她,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孩子”感到责任重大。为了能够更快地胜任教书育人的工作,她向有经验的老师请教,订阅教学刊物,认真钻研教材。多少个中午,当人们午休时,她在教室里和学生谈心;多少个晚上,当人们被精彩的电视节目吸引时,她还在灯下备课、批改作业。
一晃就是11年。2003年,婆婆不幸去世,公公得了食道癌。为了照顾病重的公公,石仙花要求调到离家近一些但更加艰苦的美乐小学。学校有100多名师生,破烂的木质教学楼,凹凸不平的土操场,没有宿舍、食堂,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刚到美乐小学那年,一年级的学生与学前班的学生合在一个教室里上课,面对30多个年龄不同的孩子,石仙花只能进行复式教学。她根据孩子们的不同特点,精心备课,因材施教,反复讲解,不厌其烦。这年冬天,公公离开了人世,当时她完全有机会调到条件好的学校去,但她选择了留下来。与孩子们相处的这些天让她知道,这里的孩子更需要她。这一留,就是10年。
祸从天降 心系课堂
2008年,美乐小学新教学楼落成,教学环境和教学条件得到了改善,而石仙花的家庭却发生了不幸。那年冬天,她的丈夫王勇不幸遭遇车祸,造成大脑严重损伤,经多次手术治疗,花了10多万元,仍收效甚微,家中为此负债累累。石仙花每天五点半左右就得起床,先要给丈夫擦洗身子,给人工气管消毒,清洗脏物,然后冲牛奶、熬米粉……把这一切做妥后,便赶到学校上课。每天夜里至少起来三四次,伺候丈夫起夜、抽痰……
石仙花没有因为家事影响工作。2009年秋季开学后,为了更好地投入工作,她带着丈夫住进了学校旁边村办公室腾出的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房子。狭窄的空间,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丈夫,一家人在这间小屋里住了3年多。
石仙花从不挤占工作时间料理家务,而是在别人休息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不停地忙碌。可老天总是在捉弄人。2011年元旦那天,她一大早起来清洗衣物,冬日的清晨,凝雪的楼梯上很滑,一不小心,她抱着一盆衣物从狭窄的楼梯上摔了下去,右脚踝关节骨折……这真是雪上加霜,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里躺着两个不能动弹的人。眼看着随时需要照顾的丈夫,想到教室里二三十个等着上课的学生,石仙花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过。擦干眼泪,她强忍着痛,拄着拐杖,拖着一条伤腿坚持照顾丈夫、给学生批改作业……当学生得知这一切后,纷纷赶来看望,小屋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孩子们安慰她说:“老师您安心养伤吧!我们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此情此景,石仙花热泪盈眶。
为师如母 润泽山村
石仙花经常充当孩子们的“母亲”。2011年秋季开学,她看到班里的姜青云没来上学,就提着新书包到小青云家动员她读书。小青云的父母早年离异,外出打工杳无音信,小青云和弟弟跟着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性格十分孤僻。知道这事后,她双休日常到小青云家去,给她洗头梳头,还帮助做家务活。她的爱终于打开了小青云的心扉,现在的小青云有说有笑,学习成绩也大有提高。
班上的学生李永发,父亲不幸去世,妈妈神志不清,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李永发由他的三叔抚养。石老师默默地担当起了母亲的责任,开学了,她给小永发买文具;小永发生病了,她主动承担打针吃药的费用。在2011年一个冬天的早晨,她上课时发现小永发衣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立即回家找来儿子的毛衣、棉衣、棉鞋给他穿上。来自老师的“母爱”,温暖了孩子的心。
陶行知先生说:“没有爱就没有教育。”正是对孩子的爱、对教育事业的爱、对家乡的爱,赋予了石仙花超出常人的耐心、恒心和毅力。她用自己柔弱的身躯默默坚守着爱的承诺,履行着爱的责任,为师如母,润泽山村……(本报记者 郭俊锋 本报通讯员 余天英 龙令智)
人物档案
石仙花,贵州省锦屏县人,侗族。1992年师范学校毕业后,一直在本地的山区小学担任教师。
人物评价
县教育局局长龙景植:石仙花用自己的言行体现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个人做一两件好事不难,难的是20年如一日默默守山执教。近年来家里变故不断,她依然上好课,照顾好家。她是我县教育工作者的楷模,她的这种精神值得全社会学习。
学生李永发:我的爸爸不幸去世,妈妈神志不清,离家出走。石老师就像母亲一样对我,我好想叫她一声“妈妈”。
母亲杨春菊:看着仙花这样,我们除了心疼,就只能鼓励她乐观生活了。这么多年来,她除了上课,就是照顾病人,都快成医生护士了,真的不容易。
教师自述
为了一双双渴盼知识的眼睛
石仙花
我出生在贵州省锦屏县启蒙镇地茶村,是普通农家的孩子。参加工作以来,我把同事和领导看作朋友,把学生看作我的孩子,无论生活如何坎坷,我都会快乐地工作。讲台下那一双双渴盼知识的眼睛,让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坚定了自己的梦想: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山村,有更好的未来。
曾几何时,我坐在破旧的教室里努力学习,期待十年寒窗苦读能够改变我“农二代”的命运。我读完了小学、初中、师范学校,生活在阴霾中露出了一线曙光。1992年师范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母校地茶小学任教。走在校园,眼前的一切却不是旧时模样,一排排明亮整洁的校舍、一张张崭新的课桌椅、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这是我魂牵梦萦的校园啊!
弹指一挥间,当初那个青涩懵懂的“菜鸟”老师,已经成长为成熟的骨干老师。我也亲眼见证了乡村教育的飞跃发展:高大明亮的教学楼和教工宿舍楼取代了低矮的木房子;电脑、投影仪也出现在了乡村课堂,山里娃也和城里娃一样用上了高科技;国家还实行了“两免一补”,贫困生再也不用担心念不起书了,从去年开始,学生还吃起了营养餐。
我深知,山村教师是牺牲了自己的个人利益,成就了山里的一大批孩子;用一个人的幸福,换来了一大批孩子的幸福。对我来说,工作生活虽然艰辛,但仍然觉得富足,这种富足来自内心。因为很少能有人可以改变如此多孩子的命运。无论那个人的权势、财力、地位有多高多大,不深入艰苦的教育第一线,也改变不了山里孩子的未来。山里孩子需要金钱的支持,但更需要传播给他们知识、技能的人,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愿意把关爱和知识带给孩子们,教给他们生活的技能和做人的道理,希望他们将来用行动来报答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