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主宾,一位用小说表达诗意,一位用分行的句子表达诗意;一位是中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一位是诺贝尔文学奖热门人选。13日,一场名为“从伤口长出翅膀——文学在古老东方的使命”的对话在莫言与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间展开。
莫言自言,两年前读过阿多尼斯的书《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读的时候感觉到热血澎湃,一合上书就忘了。”
其实,莫言的记忆力并不糟糕。“给老鼠一根皮鞭,它立刻就会像暴君一样趾高气扬。”阿多尼斯诗集里精辟的句子让他记忆深刻。
“这就是超越了具体的政治的艺术形象。我们可以想象到,每个时代里,我们确实经常可以看到挥舞着皮鞭的老鼠。还有‘一只举着香瓜漫步的野兽’,这个意象也很美。诗人通过用诗歌营造的这种艺术形象,跟小说家用小说文体营造的典型人物形象一样,应该都是超越了国界、阶级。”莫言表示。
在世界诗坛享有盛誉的阿多尼斯,今年已是第四次来到中国,83岁的他侃侃而谈。
“对我来说,写作意味着一种探索,一种对自我、对他者、对世界的探索。”
“二十世纪以来有一种错误,就是把政治史视为人类历史,实际上政治只是文化和社会的一部分,一个伟大的作家不能仅仅满足于批判权势,还应该对整个社会和文化提出质疑和批判。”
当中国文学越来越多的受到国际关注,尤其是翻译界关注时,对每一个作家和诗人不光是面临着写作的挑战,更面临着翻译的挑战。如何看待翻译在文学创作中的作用和位置呢?
“当我们知道我们的作品写出来有可能被翻成外文的时候,我们就要特别警惕,警惕为翻译家写作。我觉得这样一种妥协是很危险的,也是不值得的,还是坚守的东西应该坚守。”莫言直言,“所以我的态度,写作的时候还得忘掉翻译家,你愿意翻就翻,不管你多么难。”不过,他也表示,在跟翻译家的合作当中,还是应该稍微理智一点,不要过分地为一个枝节的问题纠缠不休,如果在他们的语言里面找不到跟我们对应的东西,那只好妥协。
精通法语,又能用阿拉伯语写作,阿多尼斯在两种语言之间自由穿行。“翻译的重要性在于它构成了未来世界文化的最基本的要素。翻译有助于我们探知他者,探知他者的内心世界。”他从专业的角度解释,译诗可能面临更大的困难,而这些困难可能是小说或者散文的译者不曾遇到的,因为诗歌语言表达的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结构,而且它代表了一种思想结构、思维结构和一种心理结构。从结构的角度来说,没有两种语言是完全对应对等的。
(本报北京8月14日电 本报记者 靳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