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碳排放，还是碳消费？

    “碳排放”（carbon emissions）现在是全世界关注的热门话题。中国的碳排放总量近几年居世界第一，美国等西方国家竭力对中国施压，要求中国减少碳排放。中国政府已经采取多种措施积极控制和降低单位GDP的碳排放量，在全国提倡低碳生活。但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继续罔顾基本事实指责中国。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不能不继续发展，这是基本事实，所以，在一段时间里，中国的碳排放总量不可避免地还要继续增加一些；可以设限，但是限额不能太低，要参照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均排放水平或者消费水平来研究设定一个合理的额度。

    笔者认为，中国碳排放总量第一具有客观的合理性。其原因，第一，中国人口世界第一，是美国的4倍多。第二，中国现在是“世界工厂”，中国制造的产品很多是供给美国人等西方人消费的，他们消费这些产品不计算碳排放，中国为他们生产这些产品所产生的碳排放却算在中国的账上，这是不公平的。

    由此看来，相比“碳排放”，“碳消费”（carbon consumption）这个概念较客观、公正，更具有科学性。其含义是：消费者消费的每一件物品，都是社会生产制造出来的（包括个人自己生产制造），生产制造这件物品产生多少碳排放，就作为该消费者的碳消费。

    建议建立个人和国家的“碳消费账户”。一个人消费的物品，包括全部私人物品和公共物品都要计算碳消费（在数量上等于生产该物品产生的碳排放），计入其碳消费账户（私人的电话机、电视机、汽车等物品的碳消费量要计入；使用公交、火车、飞机、机场、道路、桥梁等公共交通工具和公共设施的碳消费量也要折算计入）。对于一个人的碳消费总量，可以规定一个合理标准（额度），超过这个标准就要多收费；超过得太多则不允许，要严格禁止。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碳消费者，人人都是碳排放者。如果养宠物，宠物也有碳消费，要计入其主人的碳消费账户。因此有必要测算“个人基本碳消费量”，其定义为：维持一个人温饱生活水平的碳消费量。把基本碳消费量放宽一点，作为对个人碳消费的合理标准（额度）。小康生活的碳消费量会高于它，奢华生活的碳消费量更是大大高于它。作为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生存权利，基本碳消费额度应该是免费的，超过部分则要收费，如同现在实行的“梯级电价”“梯级水价”，要制订“梯级碳消费价”。

    中国制造的产品，中国人不消费，就不能计入中国的碳消费账户；美国人消费了，就应计入美国的碳消费账户。当然，美国制造的产品，美国人不消费，就不计入美国的碳消费账户。总之，谁消费产品，就计算谁的碳消费，列入其碳消费账户，而不是列入生产者的账户。

    建议联合国研究制订适用于全世界的“人均基本碳消费额度”，制订超额部分的梯级碳消费价格，可以先在一些国家进行试点。

    在实行基本碳消费额度方面，可以借鉴中国以前发布票、发粮票的办法。可能有人说，那是短缺经济时代的办法，现在不是短缺经济时代，中国和许多国家生产能力过剩，东西卖不出去。其实，这是把不同的问题混淆了。须知，人类只有一个地球，资源是有限的，全球能够容忍的碳排放总量也是有限的。目前，全世界总人口已经超过70亿，且每天还在继续增加，地球总有一天会人满为患。从碳消费的角度讲，全世界总有一天会面临短缺时代。现在，我们要问两个问题：一是维持一个人的小康生活水平，基本碳消费额度是多少？二是整个地球能够容忍的碳排放总量极限值是多少，即整个地球能够提供的碳消费总量极限值是多少？有了这两个数据，就可以计算世界人口总数之极限值，采取一系列公平合理的措施，控制世界人口。

    现在美国人口为3亿多，大约占世界总人口的4%，消耗的能源却占全世界的25%，合理吗？很不合理！公平吗？很不公平！美国人过日子太浪费了。美国人的生活模式不可持续，更不可推广。2011年，当世界人口总数面临70亿大关的时候，西方学者曾经计算过：如果大家都按照英国人的消费水平来生活，整个地球只能养活25亿人口；如果大家都按照美国人的消费水平来生活，整个地球只能养活15亿人口。而中美两国人口加起来就有17亿多，怎么办？关键是美国人的消费水平太高，必须提倡节约，杜绝浪费，把美国人的消费水平降下来；而中国人的消费水平还低得很，应该适当提高，否则，不公平。中国人一向勤俭节约，重视修旧利废，发展循环经济，这样的好传统、好品质、好作风应该保持和发扬，并在全世界推广。（作者系暨南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