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县木塔面临命运的抉择

编辑部：

    与法国埃菲尔铁塔、埃及金字塔一起蜚声海内外的山西应县木塔，历经千载风雨，现在塔身扭曲变形，有几百处残损。近日，关于它的保护修建，引发了激烈的争议，观点不一，让人莫衷一是。

    建于辽代的应县木塔，浑身上下没用一颗铁钉，全部架构均由卯榫咬合而成，承重数千吨而不下沉，成为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迹。2011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对应县木塔进行了监测和测绘后认为，木塔结构倾斜和扭转，其中以二层明层局部倾斜程度尤甚。但应县木塔文物管理所的专家对木塔的受损评估与此有差异，他们认为，木塔“骨病”严重，塔身扭曲变形，一层构件残损严重，二层面临坍塌的危险，其他还有几百处残损的地方。

    对木塔怎么维护，怎么修缮，多套方案纷纷出炉，迟迟推行不了，原因是没有拿出一个人人都能信服的方案来。应县木塔修缮保护管理委员会邀请专家，进行了检测与保护研究，经过讨论、论证，绝大多数专家赞成采用“抬升修缮”的方案。原山西省古建筑研究所所长柴泽俊认为，这种方法稳妥、透明，能让全世界看到我们是怎样修复这个复杂的木结构楼阁的。但“抬升修缮”的方案还没来得及呈报国家文物局批准，国家文物局就再次邀请专家，对应县木塔的问题进行讨论，最终做出“继续观察，暂时不修”的决定。

    “抬升修缮”的方案提出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的有关专家则坚持“现状修缮”。他们认为，现状修缮能最大程度地保护历史。应县木塔扭曲已是既定事实，把它重新装一次，就成了新的形态、新的样子。斜也是一种形态，代表一种历史文化，这种扭曲的状态也应该被看成是应县木塔历史状态的一部分。坚持“抬升修缮”的专家认为，现状修缮难以保证扭曲的木塔不再加剧扭曲，保存原状，那是保存残状。木塔不是拿某个钢丝能固定住的，现在要把倾斜度往回扭一扭，木质结构是扭不动的，否则就会有损坏。据悉，今年9月众专家将投票最终确定修缮方案，是否能够产生大家认同的科学而完美的方案，还不得而知。

    在木塔修缮方案迟迟未能拍板之时，各方对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一事颇为关注。大家认为，申遗对应县木塔进行保护有好处，申遗成功就由中国人来保护变成由世界人来保护。目前，应县木塔申遗文本已编制完成并上报国家文物局，已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据了解，在申遗的认定标准中，“原真性”非常重要，而有残损的建筑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必须出示修缮方案。文物工作者也担心，一旦修缮留下缺陷，世遗组织的专家将对木塔提出质疑，申遗就会遇到阻力。

    申遗要出示修缮方案，要保持“原真性”，修缮留下缺陷会引起质疑……这给人们出了一连串的难题。人们在思考：如何让木塔躯体与灵魂的保护并重？如何从短期保护延伸到长期保护？这需要文化遗产保护科研领域的跨学科、跨领域、跨部门的开放与合作，呼唤人文社会科学、自热科学、技术科学、工程技术等相互渗透、融合，最终寻找到科学的方案。

    本报记者 邢兆远 李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