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破产”的启示

    素有美国“汽车工业摇篮”的底特律日前申请联邦保护，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个破产的大城市。一个曾经承载着“美国梦”的“汽车之都”从辉煌到落败的历程清晰地诏告世人，自然规律与人类活动的契合是发展的永恒主题，得之则强，失之则伤。

    启示之一：产业单一无法抵御全球化浪潮和世界经济衰退的冲击，能否顺利实现经济多元化转型决定未来命运。经济多元化是维护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前提。简而言之，今日底特律的破产是经济过于单一且转型失败的产物。曾几何时，底特律人为汽车而自豪。因为有了“长着四个轮子的东西”，底特律城创造了奇迹，同时也催生了一个美国式的工人阶级，他们可以期待拥有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但是，正如华尔街一位著名财务分析师所说的那样，汽车曾造就了底特律，现在则正在摧毁底特律，因为过度依赖汽车业而困住了自己前进的步伐。对此，当地市政府并非无所作为。当2009年克莱斯勒倒闭时，市政府设想通过创办高新科技城，吸引包括跨国公司等70家公司进驻，旨在开发新的技术领域，如生物医药科技、信息化技术。但转型谈何容易，进程并未遂心。事实证明，这一转型并没有完成。

    启示之二：没有政治清明、社会稳定和族群和睦，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推行改革都是不可能成功的。政治和社会稳定是经济发展的基本保障。社会不稳、族群分化、罪案频发、劳资对峙，是底特律衰落的另一重要原因。这一进程始于1967年骚乱，近半个世纪以来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愈演愈烈。犯罪率居高不下，种族争斗此起彼伏，大量中产阶级人士被迫离开，城市人口骤减，从高峰期的185万人口降至现在的72万人。大量房屋空置，市郊区域荒芜破败，人们望而却步。2012年，底特律被《福布斯》杂志评为当年“美国最悲惨的城市”。

    启示之三：强化社会管理、保障决策有效是社会健康发展的前提。面对单一的经济结构、突袭的金融危机，当地政府并非没有注意到临近的破产威胁，特别是2009年克莱斯勒宣布破产时，底特律副市长索尔格林曾说，减少对汽车业的依赖已成共识，今后要努力发展多元化经济。但其管理政策并未与这一目标对齐，而是出现了一系列失误。首先，大搞“形象工程”，出现政策失误。政府通过大公司大举兴建办公楼、基础设施，意欲“通过住宅项目、高档写字楼或梦幻般的高科技运输系统”拉动经济增长，但效果不佳。由于预算问题，挤压公园、图书馆、卫生及公共安全设施等公共需求，引起中产阶级不满；其次，政府信用危机，给劳动者的好处——尤其是在医疗保险和养老金方面承诺根本无力兑现；再次，教育投入绩效不彰，吸引人才成了转型的障碍。据统计，在底特律居民中，88%没有大学学历，而占总人口近八成的黑人的整体教育素质普遍偏低。

    底特律破产告诉人们：在全球化的产业结构调整中陷入困境的致命因素是人，而不是“物”。城镇化绝不是车水马龙和大厦林立，城镇化首先要解决好人的问题。（本报记者 贺 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