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卧室里躺着失业已久的老广告人罗贝多和他的妻子路易莎,还有如被子一般盖在他们身上的简历。今天,罗贝多要去以前供职的公司请老板和同事帮忙谋职。在等候见总经理哈维尔的时候,他去楼下找了他的老朋友大卫,却被大卫的助手拦了下来,借口说他在忙。看着玻璃后面手舞足蹈玩游戏的大卫,罗贝多只好讪讪离开。在楼下喝杯咖啡的工夫,又被浇花的兄弟浇了一身水。他整个人糟透了。
在哈维尔气派的办公室里,两人叙旧寒暄过后,罗贝多终于说出了“想要到你的公司工作”这句话。顿时,轻松和谐的气氛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尴尬的僵局。哈维尔很直接地告诉他:“一个工作,我不能给你。不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就通融。”罗贝多再次争取道:“你很清楚,‘可口可乐,生命的火花’这句广告词给你带来了多大的收益,而这句口号,正是我提出来的……”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哈维尔并没有把这个巨大的成功归功于他,而认为这是团队合作的成果。意料之中的,他失败了。
在饱受嘲讽之后,罗贝多收拾心情,去了与妻子度蜜月时的酒店。再过两周,就是他们结婚14周年的纪念日了,他想定个房间给妻子惊喜。可是当他走进酒店时,一切都不一样了。酒店挖出了竞技场遗迹,市长和博物馆负责人在召开新闻发布会。而罗贝多,却想要在这巨大的变故中找回一点当年的温存。他四处走着,无意闯进了“闲人勿入”的工地。保安发现时,他惊慌地连连后退,坠入竞技场遗址当中,一根钢筋插进了他的头部。
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发现了罗贝多这个新闻素材,兴奋地向他狂奔而去。这时,救护车也到了,然而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怎样救治罗贝多。罗贝多不能被搬动,在工地上手术又不易于实施。在这个紧要关头,冷漠的市长却向救援施压,要求赶快移走罗贝多以保证发布会不受到影响。同样冷漠的是博物馆主任,她不同意救援队要在地基上打洞以移动罗贝多的想法,她不想博物馆受到丁点损坏。可怜静静躺在那的罗贝多,对此全然不知,还对周围人讲述着他来这里的原因以及那个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疼爱的妻子。他沁出汗珠的脸上依旧写满幸福,就像今天早晨一样。
妻子路易莎终于赶来,她打发走了围观的人群。罗贝多在这时想到一个人——老朋友奇戈。奇戈不会放过这个成名赚钱的机会,叫强尼去做罗贝多的代理人。从强尼与罗贝多接洽开始,各人心怀鬼胎的丑态展露无遗。强尼先是给路易莎一箱饮料,说是产品行销;负责救护罗贝多的医生安卓也想与强尼联合,谋求利益;另一个保安通过帮媒体近距离拍摄以获得报酬;哈维尔竟要向这个上午还向他求助傍晚就生死未卜的男人提供工作机会,只是为了避免公司的名誉受损;罗贝多也有自己的算盘,他想借此大赚一笔,以改变家中窘迫的生活状态。罗贝多直面媒体,大谈家庭故事,还称妻子是“热带甜酒”,以博噱头。作为广告人,他懂得新闻需要什么,却看不见路易莎眼中的神伤。看着一蹶不振且仍在堕落的丈夫,将自己所看重的生活、尊严肆意贩卖,路易莎无法接受。
踩着厚厚的皮靴,画着浓浓的眼妆,罗贝多的儿子终于赶来。“我是洛伦佐,歌德幽魂。”他如是介绍自己。好友大卫来了,告诉罗贝多恢复后可以回公司上班了。兴奋之中,罗贝多突然抽搐不止,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后才有所好转。医生决定在现场搭一个临时手术台,等拔出罗贝多脑上的钢筋就对他实施手术。此时,强尼拉过路易莎,告诉她:“如果我能保证你先生会死,一家视频公司会付200万。”话音一落,路易莎的耳光狠狠甩来。路易莎抢过强尼还在谈价钱的电话摔得粉碎,并且告诉强尼,离罗贝多远点。
11点了,罗贝多马上就可以手术了,可他在这时,心里只有强尼手上的案子,他不停地问强尼在哪儿,案子怎么样了,无暇顾及妻子和孩子们焦虑的心情。在路易莎的耐心消失殆尽之时,罗贝多握住她的手,说:“我一定要上电视。”路易莎在眼前这上百名记者中搜索着她要找的那张面孔,那张面孔曾在她低落的时候放下相机,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对这位女记者比拉说:“我想让你拍这个采访,但是你不要播出,把带子给我。这是一场女人之间的对话。这个带子是我唯一能留给丈夫的东西,是唯一能让他快乐的东西。我要一个好的报道以维护他的尊严。”然后路易莎走回丈夫的身边,告诉他强尼的交易达成了,20万。看着丈夫灿烂的笑容,这个女人的表情渐渐僵硬,变得孤独、绝望。
摄像机架起来了,洛伦佐给爸爸扑了点粉,女儿芭芭拉也赶来,比拉的采访开始了。短短几分钟的采访,谈及来这里的原因和现在的伤势,但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个和睦的家庭。录完,比拉如约将带子递给了路易莎。只是这一切,被不远处的强尼看在了眼里。罗贝多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进行最后的道别,他跟儿子说:“如果我没撑下来,你就把这靴子脱掉好么?”洛伦佐答应了。
时间到了,该手术了。大家协力将罗贝多从钢筋上分离开来,送往手术台。罗贝多面色惨白,嘴里却念叨着:“你闻到了么,闻到了夏天的气味,有桃子的气息。我想让世界欢唱,用和谐的旋律……”说着,还唱了起来。这是早上路易莎唱的歌。天渐渐亮了,路易莎握着那根插在丈夫头部的钢筋,趴在丈夫摔落的位置,哭了一整晚。媒体、市民,谁也没有离开,以昨晚的姿势,等待着生命出现奇迹的时刻。
手术室的门开了,洛伦佐脱掉了长靴,重重地扔在地上。人群中唏嘘一片。路易莎带着孩子们走了出来,路口走出来一个人,拎着装满钱的箱子等着他们。路易莎走到他面前,狠狠踹了一脚那箱子,带着孩子们离去了。(梁美辰根据电影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