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经营：商业银行的现实选择

    金融综合经营，是指银行、保险、证券各业跨业交叉经营，无分业限制，或在有一定限制下以某种方式达成实际上的金融各业交叉经营。银行业综合经营是金融综合经营的一个重要部分，主要是指银行业突破传统的业务范围，开展保险、证券等行业的相关业务，实现银行、保险、证券各业的产品边界不断模糊与融合的过程。

    我国现行的《商业银行法》并没有完全放行银行开展综合经营，但近年来，银行业涉足基金、金融租赁、保险等领域的行为并不鲜见。事实上，对于正处于转型期的中资银行来说，综合经营更是其应对金融脱媒、利率市场化以及金融国际化冲击的现实选择。

    首先是金融脱媒的挑战日益加剧。长期以来，间接融资是我国融资的主要渠道。但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我国市场化水平不断提高和金融市场的不断完善，非银行金融机构利用新的金融产品，不仅与商业银行争夺存款市场，而且还争夺银行的优质客户，从而使得我国金融市场结构发生了变化：直接融资地位上升，间接融资地位下降，即出现了金融脱媒现象。随着金融脱媒的深化，一方面，更多居民将银行的储蓄存款转移出去，追求收益更高的金融资产，导致银行储蓄客户流失；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企业通过资本市场直接融资，迫使银行信贷客户遭受分流。面对这种情况，综合经营有利于商业银行对金融业务进行有效整合，通过多元化经营满足客户、降低成本、创造利润。

    其次是利率市场化的步伐不断加快。随着近年来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步伐的连年加快，银行存贷款利差出现相当幅度的缩小，利率风险将成为国内商业银行重要的经营风险。面对这一重要转变，商业银行谋求通过综合经营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并以此降低对利差收入的过度依赖，实现业务的多元化，从而弥补利润缺口，增强商业银行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最后是外资银行的冲击逐步显现。金融业的开放，尤其是资本市场的开放意味着国内金融机构正在接受开放市场经济的考验，人民币国际化更是不可逆转。在这一过程中，银行业开放和自由化程度的变化会影响银行体系内部经营管理和外部竞争环境的变化，从而改变银行的盈利能力和抗风险能力。面对已经实行综合化经营，并在金融危机后逐渐恢复元气的国际金融控股集团，中国金融业需要加快发展综合经营，应对国际金融业的挑战。

    综合化经营同时包括两个方面含义：内部综合化经营和外部综合化经营。内部综合化经营指银行内部通过产品创新或交叉销售等方式，为客户提供多元化的金融服务；外部综合化经营则可以理解为公司组织层面的综合化经营，是指通过新设或控股独立的子公司来开展综合化金融业务。综合经营能够降低金融交易成本、有效分散和降低经营风险、提高金融交易效率、更好地满足消费者需求的客观要求，是金融业发展的大趋势。

    根据资产组合管理理论，投资的多元化能有效降低非系统风险，综合化经营是金融企业分散经营风险的良好方式。集团收入来源多元化，可以靠改变原有产品结构使收入结构发生变化，也可以靠其他领域的产品来开拓市场，互相弥补，从而可以获得稳定的现金流，平滑财务指标的波动，降低集团整体风险。同时，集团资产配置选择更为广泛，可以低成本、自由灵活地将各类资产、负债及其他业务进行广泛的风险组合，增强抗风险能力，而单一业务的金融机构则没有这种优势，导致经营风险过度集中，不利于稳健持续经营。

    从历史上看，西方发达国家银行业的经营模式经历了“混业—分业—混业”的发展历程。以德国为代表的欧洲大陆国家从战后至今一直实行混业经营模式。20世纪80年代以来，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纷纷放弃了分业经营、分业管理的金融制度，向银行、证券、保险相互融合、相互促进的综合金融方向发展。1999年，美国正式通过《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允许银行、证券、保险跨业经营，标志着长期实行金融分业制度的美国在世纪之交最终废弃了这一制度。

    国际金融业综合化经营一般都是发端于银行业，由银行业的综合化经营逐步推及金融业的综合化经营。21世纪，中国商业银行的综合经营已经逐步展开，一些股份制商业银行走在了实践的前列。这既是全球主流银行近年来发展的自觉选择，也是金融业发展的内在规律使然。虽然国有大行的保险、信托、金融租赁、基金等非银行业务发展较快，但由于我国目前施行分业经营、分业管理，应该说综合化经营的程度还是比较低的。

    从政策导向来看，中国金融业综合化经营的大方向是确定无疑的，可以预期，今后商业银行将继续稳健地推进综合经营。由于投资银行、基金、金融租赁、保险这几项业务的发展前景不同，政策限制、投资规模及经营难度也不尽相同，各商业银行在综合化经营的选择上，可以各有侧重。从我国银行业的发展来看，大银行得天独厚的渠道优势增强了其开展基金、保险等业务的市场竞争力，这些公司借助其银行股东背景，在固定收益投资方面具有更多的资源和人才优势，同时在投研实力、风险控制等软实力方面也能获益不少。可以说，深化综合经营已成为我国商业银行寻求发展新路径的现实选择。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