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有军人情结,我的姥爷是老八路,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父母是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军人,到我这辈是第三代军人了,所不同的是,我是一名文艺兵。
唱歌,是我从小的梦想。自打当了文艺兵,我的梦想又多了些具体的内容——为兵歌唱!在圆梦的路上,作为一名年轻的女文艺兵,我见证了中国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铮铮铁骨,也见证了他们澎湃汹涌的激情,还见证了他们舍家为国的侠骨柔情。
演员头上的光环是观众赋予的,因此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尽力多做公益活动,回馈社会。同时还不断提醒自己,我是一名军人,为兵服务,是份内的职责和使命。
我们海军有很多小、散、远的一线、前线、作战部队常年看不到文艺演出。今年年初,我和几个同事自发利用业余时间去给这些官兵演出。我们在军营里巡演了100场,希望能让更多的官兵听到我们的歌。要说不累,那是假话,但看到我们的歌声和问候能带给他们欢乐时,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除了兴奋就是幸福了。
今年春节后,23天的出国慰问任务刚刚结束没几天,我又接受了慰问南沙官兵的任务。去南沙,为那里的士兵唱歌是我梦想中最美妙的部分。能为战士们歌唱,能让南沙守礁的战友们听到我的歌声,带去我真挚的问候,这是我的光荣。
圆梦南沙——3月25日,我坐上了开往南沙的军舰。虽然路途遥远、条件艰苦,但是一想到就要为守礁官兵歌唱了,我就心潮澎湃,激动之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一次上军舰进入女孩住的舱室,我傻了眼:在一个窄小的屋子里有五个“铁皮盒”,每个“铁皮盒”分四层,每层之间空隙不过40厘米,宽也不足半米。当时我站在“铁皮盒”前足足研究了十分钟,“我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钻进去呢?”心动不如行动,实践出真知嘛!我的床铺在第二层,我就用手拽着上铺的栏杆,一条腿搭到床上,身体仰面朝上,屁股一点一点往里挪,肩膀左右扭动,终于成功了。就是感觉有点要抽筋。后来经过反反复复的上下床练习,我竟然可以在这个“小盒子”里出入自由了。最开始坐起来或拿东西的时候屡屡被磕,整个盒子是铁皮的,真怕磕出个脑震荡什么的。同屋的其他人也时常发出撞上“铁皮盒”后的一声惨叫。那些日子大家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次南沙慰问演出,历时18天,足迹遍及南沙“七礁八点”。这是一次足以影响我一生的经历。这期间,我几度感动落泪。
我们登上华阳礁那天,正好是礁上班长的生日,我们文工团的三位演员一起去看望他,并同华阳礁的全体人员一起唱歌联欢给他过生日。当大家一起唱起《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这个铁血男儿默默地留下了眼泪。这些战士们年龄最大的30几岁,最小的只有19岁,都在歌声中红了眼眶。
守卫南沙各个礁盘的战士们,他们常年处于高温、高湿和高盐环境下,白发、脱发、风湿性关节炎及各种疾病时时纠缠着他们,可战士们从不叫苦。他们说:“能在祖国的南大门站岗,我骄傲!”这是对祖国和人民无怨无悔的忠诚,这是身处艰难却始终坚强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这就是时代的正能量!
我愿意为兵歌唱,因为他们的选择令人钦佩。
2008年汶川地震时我随团第一时间到了灾区,慰问正在抢险救灾的战士。听说陆战旅的女兵个个身怀绝技,在抢险救灾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文工团的女孩们就商量着去看望她们。晚上,一进她们的帐篷,竟然香气扑鼻,每个人的床前都挂着洗好的衣服。帐篷里虽然住了一二十人,但是被她们打扫得干净整洁。女兵们有的在擦脸、照镜子,有的戴着粉色小发夹在看书,有的在给爸妈打电话撒娇,和白天我们见到的一身迷彩、一头短发、一脸黝黑,飒爽英姿参加抢险的陆战队女战士简直判若两人。那晚我们跟她们一起唱歌,她们的声音清脆甜美极了,那声音现在还萦绕在我耳边,像清泉,澄澈、甘甜。
同样是女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她们不做温室里的花朵,不爱红装爱武装,甘愿担起为祖国为人民负责的重任,我怎能不敬佩?同样是女兵,她们经受的磨砺令我心疼。而我能做的,就是为她们唱歌,唱好歌。
有人说,有梦想就有力量。为兵歌唱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不断成长进步的力量源泉。
(本报记者 李韵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