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寿”产品的背后

    【内容提要】

    当过25年企业高管的德国人斯特凡·施里德在互联网上搞了个举报平台，希望各国消费者举报各类家电刚过保修期就出问题的案例。出乎他意料的是，举报平台很快收到了数千个案例。受语言限制，举报者主要来自德国、奥地利、瑞士等德语地区。举报的案例有手机、电脑、打印机、厨房电器、洗衣机、咖啡机等等。在对约2000个案例进行分析后，他更倾向于认为，种种“短寿”产品的背后，存在无形的“体制缺陷”。不过他坦陈，迄今还没有体制内的工程师出来揭露这些黑幕。

    随着生活节奏加快，人们身边的“短寿”产品越来越多。手机、电脑、打印机等现代生活必需的各类小家电，更是隔三差五地出问题，尤其是许多电器刚过保修期就出问题。这往往让人怀疑，厂家是否在产品设计上做了手脚。怀疑归怀疑，但没几个人能认真去深究。

    当过25年企业高管的德国人斯特凡·施里德就属于极少想去“深究”的人。他在互联网上搞了个举报平台，希望各国消费者举报各类家电刚过保修期就出问题的案例。出乎他意料的是，举报平台很快收到了数千个案例。受语言限制，举报者主要来自德国、奥地利、瑞士等德语地区。举报的案例有手机、电脑、打印机、厨房电器、洗衣机、咖啡机等等。在对约2000个案例进行分析后，他更倾向于认为，种种“短寿”产品的背后，存在无形的“体制缺陷”。不过他坦陈，迄今还没有体制内的工程师出来揭露这些黑幕。

    其实，电子产品“短寿”，既是新问题，也是老问题。早在1924年，美国的几家灯泡企业不仅划分市场，还约定灯泡的使用寿命为1000小时，而当时市场上已有使用寿命超过2500小时的灯泡。直到上世纪40年代此事曝光后，美国法院禁止对产品寿命设限。

    通过案例分析，他们发现日本佳能的多款打印机都有内置打印计数器，达到一定数量后，打印机就会“罢工”并显示“打印头坏了”。一位德国消费者举报说，他在2008年买了一台佳能850i打印机，约一年后就显示“打印头”坏了。找维修店，修理费比买一台少不了多少。后来请朋友检修，他将内置计数器回“0”后就能打印了，一直用到现在。另一位消费者举报，他买了富士-西门子的电脑，刚过保修期，连接线就出了问题。这让我想起自己的经历。我买了同一品牌的电脑，刚过保修期就“黑屏”了。维修店说是主板坏了，不值得再修。我只好买新的，但又不甘心将原来的扔了，请朋友帮助查查。结果发现是连接线出了问题。换上后，电脑用到现在。还有一种现象是智能手机和电脑的操作系统不断推陈出新，而每次更新的潜台词是，老机器不能用，要买新的。施里德指出，不管是通过技术手段，还是使用劣质部件，企业的目标都是缩短产品的“使用寿命”。这不仅导致大量资源浪费，产生巨大“电子垃圾”，严重影响环境，还每年给消费者造成高达数百亿欧元的直接损失。

    对产品寿命“设限”，民间称之为“恶意损耗”，学术界称之为“废弃理论”。战后，这种“废弃理论”更是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大学经济学的课堂，设计和广告就是要鼓励消费者不断“废弃”，不断买新，让他们讨厌“长寿产品”。平面电视的寿命明显不如显像管电视，但它还是取代了后者；触频智能手机换代不超过两年，但还是取代了更耐用的按键手机。这些案例更被视为“废弃理论”的杰作。

    他们指出，“短寿”产品风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消费者的心理变化。消费者较以往更追求时尚和廉价。如果30欧元能买一付时尚的太阳镜，谁还愿意花300欧元买一付好质地的太阳镜。从环境效益看，“短寿”产品也未必都是坏事。假如我们30年才换一辆汽车，许多现代环保技术不可能达到目前的普及程度。

    然而，更有人指出，目前全球每年产生的电子垃圾有5亿吨。地球资源毕竟是有限的，无节制地消耗地球资源，不是可持续的发展方式。施里德表示，他建立举报平台，就是想引起社会对“短寿”产品的关注和思考。现在，电子产品的材料成本不足售价的1/5，而决定产品质量的关键材料不超过5%。一些关键部件，只要多花几欧分，甚至不增加投入，就能延长使用寿命。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德国绿党已表示，要针对“短寿”产品，修订电子产品保修期规定。

    （本报维也纳4月1日电 本报驻维也纳记者 方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