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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3年02月26日 星期二

    在众声喧哗的时代体味小人物生活的诗意

    ——王安忆解读《众声喧哗》

    《 光明日报 》( 2013年02月26日   13 版)
    王安忆,生于1954年,1969年初中毕业,1970年赴安徽插队,1972年考入江苏省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年调回上海,在《儿童时代》社任编辑。1980年参加中国作协第五期文学讲习所学习,同年底学习结束回原单位。1987年进入上海作家协会任专业作家,2004年调入复旦大学中文系任中文系教授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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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声喧哗》,王安忆著,上海文艺出版社

        王安忆2013年开年新作《众声喧哗》,收入其最新中篇小说《众声喧哗》以及6部短篇小说《爱套娃一样爱你》、《释梦》、《林窟》、《恋人絮语》、《闪灵》、《游戏棒》。6部短篇小说中的5篇是2012年新作,其中最近的一篇写于2012年11月。

     

        书中同名中篇小说《众声喧哗》,延续了王安忆的风格,依旧写的是市井小民:妻子去世后,为排遣寂寞开了一爿小小纽扣店的欧伯伯;高大俊拔、有些口吃、在妈妈姐姐们的宠溺中长大的年轻保安“囡囡”;以及离家出走、泼辣能干的东北女人六叶。故事中,这三个人在上海滩喧哗和光怪陆离的背景里,共同走过一段岁月光影。

     

        日前,记者就此专访了作者王安忆,听她讲述小说创作的前因后果,以及书中透露出的小人物的诗意人生。

     

    为什么这次的作品中依然关注小人物的生活?

     

        王安忆:一直以来,我作品里关注的都是社会中心以外的人。曾有人对我说:上海这么发达,股市这么红火,你怎么不反映这样的上海?其实,这样的“主流”进入不了我的审美视野,美学关注的是独特的存在。

     

        写完《天香》之后,我就想写一个轻松些的东西。有一天,我走进上海武康路上的一家纽扣店,遇见店主,就是小说主人公欧伯伯的原型,当时还有一个年轻的保安在场。这一老一少正在对话,老的因为中过风,只能讲一些语言的片段,而少的那个有口吃,说话断断续续。我当时就在想,是谁给这个老人开了这个小店?对一个孤寡老人来说,开这样一个小纽扣店是个很聪明的主意。它很轻巧,不费力,但又能让这个老人保持跟社会的接触,让他不寂寞。于是我开始构思这个故事。

     

        后来我又设计了另一个人物六叶,是个泼辣善言的女人,也是一个小人物。虽然她说话流利,但没有一句是真话。

     

        社会中总有一些人,与大多数生活在统一格式里的所谓“主流”不同。他们不具有巨大的历史功能,更不是时代的最强音,但都极具个性,正是这种个性化的东西,使他们具有一些含糊的美感,适合成为小说创作的题材。绝大多数进入美学视野的都是小人物,生活中有很多主流的东西在美学里都不存在。有些人生活得很边缘,但生活得很有诗意,反而是那些穿着笔挺的老板们,看上去就像一部机器。

     

        我经常写小人物,因为我觉得大人物可以交给历史去书写。我也很希望能写一些奇峻的东西,因为这对我来说还是一个局限,而且始终对我有吸引力,尽管这样的新尝试本身也是有危险的,而且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小说里的三个人物各自有什么特点?

     

        王安忆:《众声喧哗》中欧伯伯和年轻保安“囡囡”两个人都有语言上的障碍,而六叶说话很流利,但说的多是假话,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真是一场语言的盛筵,这也是书名《众声喧哗》的由来。

     

        欧伯伯身上体现出一个宁波老人的禅机,表现在他对一个变化的社会持一种接受的态度。其实现在真正的老上海人多很落魄,有些式微,外乡人进入这个城市,慢慢地把这个城市原有的市民阶层挤了出去,而欧伯伯作为一个外乡人进入这个城市,反倒显得很有生机,表现得很通达。

     

        而六叶这个人物其实是最有生机的,尽管她的形象表现得言语粗鲁,但这也是充满生机的表现,她为这个城市带来了全新的冲击和生命力。这部小说也体现出,一个城市正在更新它的阶层。

     

    这次的短篇小说有什么新特点?

     

        王安忆:这次的短篇创作,我个人都很喜欢,因为文体上比较特别。《众声喧哗》里有6个短篇小说,写了6个不同的爱情故事,每篇都在五千字左右,都与一种物品有关。没有很具体的人物和情节,都是虚构的、抽象的故事,以物来表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写实的作家,而这次是一种新的尝试。这6篇小说的整个写作过程很长,甚至比我写《众声喧哗》的时间还要长。

     

        其实这次的短篇小说写作,都有一些具体的缘由。比如,《爱套娃一样爱你》是应了一个钻石公司的邀约,他们要求是写一个物件,要表现爱情,五千字以内。这些有具体条件限制的创作,很有意思,对于写作者既有挑战性,也很有吸引力。写这样的短篇,我觉得对练笔很有好处,可以练构思,练文字,练语言。这样的短篇我今年还在写。

     

    希望通过作品向读者传达什么?

     

        王安忆:在写作前,我并没有事先设定要向读者传递一种什么精神或者想法。只是碰到一个人物,而他刚好激发了我很多的积累和记忆,让我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这次的欧伯伯,他让我想到了上海这个城市的不断更新和发展。

     

        很多人觉得我写这些是在怀旧,但其实我是在关心这种新的变化。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在不断通过作品表现的东西,比如以前写过的中篇小说《骄傲的皮匠》,也是通过小人物表现近代上海的城市发展。只不过这一次,欧伯伯这个人物给我提供了新的表现载体。

     

        有人问我为什么最近的作品都是写上海。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以上海为背景写小说,尽管我也写了一些别的地方的故事,但上海是我必然的选择,因为这里是我所有经验生发的地方,很熟悉。就好像莫言写他的高密县一样,而我依然写的是上海。

     

    如何在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保持内心平静?

     

        王安忆:《众声喧哗》里欧伯伯开了一爿小纽扣店,觉得这样很“静”,当年轻的保安生活上遇到不顺,烦躁不安时,他把纽扣倒了出来,让他一个一个地慢慢数。如果说小说里蕴藏了禅机,就是一种生活禅吧,数纽扣就像数念珠一样,是一种修行。欧伯伯是通过数纽扣保持内心的平静,而我则是写作。

     

        写作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一方面,职业作家的身份要求我做得好一点。另一方面,我已经写了这么多年,写作已经融入我的生活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不写就觉得不舒服。现在我用上午写作,下午看书,偶尔闲逛一下。在复旦授课是每周一次,安排在晚上。因为写作需要大量的清闲。(本报记者 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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