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12月,“短信时代”正好年满20岁。“给你发短信”早已成为我们的日常用语。“短信”到底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变化,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列出几条。
按欧洲公认的说法,世界上第一条短信由英国SEMA集团22岁的工程师尼尔·帕普沃思于1992年12月3日从台式电脑发出,内容是“Happy Christmas(圣诞快乐)”。接收者是英国沃达丰通讯公司的理查德·贾维斯,他使用的Orbitel 901便携式电话收到了这条短信。这台电话重2.1公斤,是一块地道的“砖头”。当时,这台便捷式电话还不能发送短信。直到两年后,诺基亚公司才推出了第一款能发短信的手机。
帕普沃思说,总有人问他,发出这条短信时,是否意识到此举会改变全球通讯业。其实,他当时没想那么多。他说,沃达丰公司出钱让我们编写能发短信的程序,我们接受了订单就按其要求去做——事情就这么简单。最早提出“短信服务”概念的是参与法德GSM数字蜂窝通信项目的工程师费利德海姆·希勒布兰德和伯恩纳德·吉勒贝尔。当时,法德的电话网已基本完成了GSM改造。“短信服务”的核心思路是如何利用电话网通话间隙时的信号路径资源,以最低成本输送信息。为了不影响通话,避免长时间占用信号路径资源,限定每条短信不超过128个字节,后来扩大到140个字节。目前,欧洲运营商对短信的限制是160个字符。短信服务的最初业务是免费提醒手机用户的语音留言。1993年,瑞典出现了第一家商业短信运营商。同年,美国、挪威、英国也出现了商业短信运营商。出了莫扎特、施特劳斯等多位浪漫音乐家的奥地利,在短信史上的记录却来得有点晚,而且毫无浪漫之意——1995年,奥地利通讯公司的一位工程师才给其同事发出第一条短信:请回电话。
据国际电讯联盟的数据,2011年全球发送短信7.3万亿条,平均每秒要发出20万条。预计今年将超过7.8万亿条。每条短信的平均收费是11美分,而成本仅为4美分,利润相当可观。全球短信业务市场已接近1200亿美元的规模,而且增长势头不减。目前,全球有50多亿手机用户,每一部手机都能收发短信。
应该看到,短信问世20年来,已悄然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习惯,带来了一场“文字交流”的革命。以往人们写信时,总要斟酌字句,强调文字的流畅和准确。有时一年也写不了几封。现在,有事没事都想打开手机,将身边的新闻、八卦、笑话等内容用短信告诉亲友,与他们分享。在遇到矛盾或冲突时,短信也是一种全新的处理选择。有些当面不太好说的话,用短信来说,至少不会当场激怒对方,激化矛盾,甚至遭来拳脚之祸。
在公共管理方面,政府也越来越重视短信的作用。遇有什么重要信息需要发布,政府部门往往选择用“短信”发送到个人。可见,短信不仅成为人们联系情感、交流信息的纽带,还成了一种有效的公共管理工具。当然,短信的副作用就像“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一样,一旦公共管理出现失误,短信就可能成为向管理部门发难的强大武器。在北非局势动荡、多国政府垮台的过程中,短信就发挥了难以估量的作用。
短信还在悄然改变着人们的体态。以往人们出行,无论是等车还是坐车,目光大多是平视的。现在,低头俯视的人越来越多,这主要是因为人们在低头看短信。随着智能手机的出现,手上更忙了,除了收发短信,还可玩游戏、浏览网页,甚至看电影。据统计,欧洲人均每年发短信超过600条,而有欧洲“短信冠军”之称的立陶宛人,人均每年要发3000条。在美国,对12岁-17岁的青年人抽样调查表明,他们日均要发60多条短信,年龄稍大些的女孩每天要发上百条。
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短信语言和缩略语也应运而生。在奥地利、德国等德语区,短信语言夹杂着方言、英语和自创语,反正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如“gemma ins kino(去看电影)”,用“hdl”表示“Hab dich lieb(我喜欢你)”,用“vlcht”表示“vielleicht(也许)”等等。德国的一项民调显示,65%的德国人担心短信语言对德语产生腐蚀,担心在短信语言环境中长大的新一代,标准的语言书写能力将下降。不过也有学者指出,短信语言算不上文字语言,只是口语的文字表达。在青年人不愿读书、不愿写作的今天,他们热衷于短信,也算是一种补缺。(本报驻维也纳记者 方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