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坚实的界碑,蜿蜒崎岖的中越边境巡逻路,一支边防民兵小分队在丛林中行进……走在队伍前头长着黝黑坚毅面孔的,就是尖峰岭哨所哨长陆兰军。
“这条25公里边境巡逻路,我走了22年,大概5万多公里。我热爱这座大山、这块土地;我熟悉每一条溪流,每一块界碑。”这个46岁的壮族汉子说,“只要国家需要,我会一直走下去,无怨无悔。”
33年的坚守
1979年3月,尖峰岭哨所在枪炮声中建立。陆兰军的父亲、时任峒中镇尚义村民兵营副营长的陆之方,担任第一任哨长。
那一年,陆兰军13岁。从此,站岗、放哨、巡逻、守边关,就成了陆兰军对父亲职业的印记。
1982年,陆之方由于严重风湿病卸任,陆兰军刚刚退伍的二哥陆兰廷,接过父亲手中的钢枪,成了尖峰岭哨所的第二任哨长。这一干,就是14年。1996年3月,陆兰廷调离尖峰哨所,于是,在二哥的推荐下,陆兰军从围胆哨所调到尖峰岭哨所,成为继父亲和哥哥之后的第三任哨长。不久后的一天,二哥陆兰廷带着16岁的儿子陆永兴来到哨所,对陆兰军说:“他高中毕业了,想跟别人去做边境贸易生意,我不同意,还是交给你,在这守边关,我放心。”就这样,侄子跟着叔叔,一起摸爬滚打、一起站岗放哨,继承着祖辈、父辈的职业——守护祖国南大门。
从1979年3月至今,陆家三代四口,3任哨长1个哨兵,坚守在边境线上的高山哨所。
哨长,“官”虽不大,但平时站岗、巡逻、训练,还要搞自身基础建设、参加维稳等,责任并不小。陆兰军的家离哨所不远,直线距离也就1000多米,当哨长22年,他在家里住的时间总共才20个月。
磨穿百多双解放鞋底
尖峰岭哨所海拔670多米,地处亚热带地区,一年中有半年时间云雾缭绕。这段边境巡逻路线长24.5公里,有26块国界碑。界碑所立之处人迹罕至,沿途到处都充满着危险,除了蚊叮虫咬,毒蛇侵扰外,日晒雨淋、磕磕碰碰更是常事。陆兰军每个月要带领哨兵在这崎岖的山路上步行巡逻4次,每次往返49公里,每月行程196公里,1年行程2352公里,22年,磨穿了100多双解放鞋底,行程5万多公里,可绕地球赤道1圈多。
随着西部大开发号角的吹响,边境线上昔日的战场变成了贸易往来的繁华口岸。山上守卡子,山下数票子。这反差确实太大了。高山哨所不仅环境恶劣、工作艰辛、责任重大,而且待遇也很低,扣除伙食费后,所剩无几。“不管什么诱惑,都动摇不了我守边固土的信念。我要做边境线上一块有血有肉的界碑。”陆兰军说。
尚义村的“时尚”
尖峰哨所设立33年来,有561名边民登上尖峰岭哨所当哨兵,其中坚守5年以上的有220人,坚守10年以上的有15人。陆兰军所在的尚义村,400户人家中就有350人当哨兵,几乎平均每家都有一个人当哨兵,当哨兵成了一种“时尚”。
陆兰军在高山哨所坚守了20多年,乡亲们都很佩服他,尚义村小学请他担任课外政治辅导员和护界碑小分队的名誉队长,让他这种戍边奉献的精神在学生们幼小的心灵里生根。“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我们镇,陆兰军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的化身,他不但影响着边境这一代年轻人,还会影响到今后几代人。”峒中镇党委书记黄寿强说。
长期的高山哨所生活,使陆兰军跟父亲一样,落下了风湿病、颈椎病和骨质增生等多种疾病。但陆兰军依然每天带着哨兵们站岗、放哨、出操、巡逻。他和老搭档、副哨长、当了21年哨兵的韦胜才相约:死后埋在尖峰岭上。他们要永远站岗,让自己成为永恒的界碑。
(本报记者 温庆生 本报通讯员 纪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