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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2年07月20日 星期五

    文学地图

    漫步文学伦敦

    作者:罗杰·塔厚尔 ( 英 ) 柔 之 译 《光明日报》( 2012年07月20日 15版)
    伦敦索霍区地图
    希腊街上这栋宏伟的赫利克斯之柱酒馆,几乎就是查尔斯·狄更斯在《双城记》中描述过的赫利克斯柱酒店。
    索霍广场。托马斯·德昆西曾在此饿昏;据说,杰弗里·伯纳德也曾经在这里被拍下一张宿醉的照片。

        作为2012年夏季奥运会的举办地,这个夏天伦敦街头遍布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此,我们将带您另辟蹊径,跟随罗杰·塔厚尔做一次特别的伦敦文学漫步。罗杰·塔厚尔1988年起为《出版新闻》记者,见过作者逾百,参与伦敦城内文学大事无数。在《漫步文学伦敦》(中文版由三联书店出版)一书中,他聚焦于伦敦城中无数与作家、剧作家及诗人有关联的路线,精心设计了25条步道。本版选取了其中的一条步道,与作者同游伦敦索霍区。

     

        索霍区

     

        根据《牛津英语大词典》的解释,索霍区这个名称原是来自“英国流行的一句法语——打猎时发出的叫声,也许原意纯粹只为抒发感叹而已”,在索霍族积极的重建下,已复苏过来。现在这里已成为伦敦市维护得最好的区域之一,低低的地平线自上世纪以来就少有改变。这条步道将经过王尔德最喜爱的一家餐厅,传说中迪伦·托马斯遗失散文诗剧《奶树林下》手稿的酒馆,还有以其最著名的会员——马克斯兄弟(注:美国知名喜剧兄弟档演员)——为名的出版媒体俱乐部。

     

        选择托特汉姆广场地铁站的一号出口(牛津街南端),爬出地铁站的阶梯后右转,然后再向右转入查灵十字路直走,接着再右转到萨顿街,沿着这条短街会走到索霍广场。

     

        一走进索霍广场就向左转,圣帕特里克教堂(建于1891年)就会出现在你左方,这栋教堂是建在特里萨·柯妮莉(18世纪60年代一位过气的女演员)经营的会馆旧址上。这所会馆由于是“妓院”之故,最后被勒令关闭。

     

        《项迪传》的作者劳伦斯·斯特恩(1713-1768)和约翰逊博士所拥护的小说家兼日记体作家范妮·伯尼便是常来参加这里举行的狂欢舞会与“娱乐节目”的访客。然而,虽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柯妮莉是妓院的经营者,她最后还是遭到起诉,因为她允许“放荡、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男男女女整晚逗留,不是骚扰滋事就是行为不端”,换句话说,就是那些使得索霍区闻名世界的种种行为。

     

        然后再左转走到希腊街,你会经过左方的圣巴纳巴斯之屋。这栋1846年为伦敦无家可归的穷人盖的房子,现在是一所妇女收容所。人们认为这间房子就是狄更斯(1812-1870)在《双城记》中依照马奈特医生的名字想象出来的那栋屋子,因为待会儿你经过前劳工党领袖、传记作家H.G.韦尔斯(1866-1946)、迈克尔·福特以及出版人安德烈·德意志(1917-2000)所深爱的匈牙利餐厅——快乐轻骑兵之后,就会走到马奈特街口。

     

        布克奖酒会

     

        继续沿着希腊街走,你会来到左方的赫克利斯之柱酒馆,那几乎就是《双城记》里所描写的赫克利斯柱酒店的特征。《天国猎犬》的作者——吸鸦片诗人汤普森(1859-1907)是这里的常客。右手边五十号的无名房子是联合俱乐部的所在地,时常被出版人乔纳森·凯普用来当做宣布布克奖得主后,举行“赢或输”酒会的场地。1998年10月27日那天,俱乐部在举行一次像这样的酒会时,街道上的人们听到楼上房间传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原来是那年以《阿姆斯特丹》赢得布克奖的作家伊恩·麦克尤恩刚抵达会场。在此同时楼下,他的朋友朱利安·巴恩斯,由于作品《英国,英国》没有获得当年的奖项,正与《英伦情人》的作者迈克尔·翁达杰静静地喝着酒。再往前走一点,田螺餐馆会出现在你右手边,这栋房子在1980年重新翻修过,是那些出版人在索霍区中,偏好出入、也负担得起的餐馆之一,请注意台阶上嵌印在瓷砖片里的田螺。

     

        越过老康普顿街直走,请注意左手边那栋法国咖啡屋的正面,极为赏心悦目。“每天在此创作”是这里的宣传夸词——无疑是一句让索霍区媒体界人士开心的话。

     

        杰弗里·伯纳德的地方传闻

     

        再沿着希腊街稍往前走,就到了马车夫与马酒馆,那是这条步道上许多仍保存完善,以木头装潢的上等酒馆之一,现在对酒徒作家伯纳德而言,已成为一处圣地,他在此为《旁观者》专栏所写的文章当中,有许多因曾被乔纳森·米德斯形容为“每周连载的自杀注解”,而传诵一时。

     

        基思·沃特豪斯曾以他作为一出在伦敦西区上演、戏码叫做《杰弗里·伯纳德病了》剧中的主角(这句话每当在他的专栏文章没有刊出时就会出现),还在墙壁上展列有关他的漫画,其中许多是摘录自《私眼》杂志。《私眼》杂志社每两星期一次,会由编辑伊恩·希斯洛做东,在这里的楼上举行午餐会,招待主要的作家。

     

        再往前走一点,就在刚要抵达沙夫茨伯里大道时,你会看到阿彻在50年代成立的一间书店,他所办的《帕顿报》于1934年曾发表达托马斯的18首诗作,当时诗人才18岁。1956年,索霍区的编年史家丹尼尔·法森也是在这间书店里认识柯林·威尔逊的,那时威尔逊探讨知识分子疏离感的作品《局外人》才刚刚出版,结果获得了热烈的回响。

     

        接着右转入罗米利街,你会经过成立于1868年的凯特纳餐厅。《凯特纳的食谱》曾一度被视为烹饪圣经,王尔德曾说这里是他在伦敦最喜爱的一家餐厅。1892年10月他曾与艾尔弗雷德·道格拉斯爵士等一行人在此聚餐。王尔德和凯特纳过从甚密,1895年王尔德企图控告他文字诽谤,结果不幸惨败。接着向右转到弗里思街,再穿过老康普顿街,伦敦市最有名的咖啡馆之王,就在你的右手边了,很容易就可以由马靴形的时钟认出它来。意大利酒馆的浓缩咖啡或卡布奇诺,长久以来一直都是索霍区居民休闲生活的标记,你可以从步道上(如果天气好的话)神情怡然自得的人们中看出来。1926年1月27日那天,约翰·洛吉·贝尔德就是在楼上的一间房间里,首度上电视亮相的。正对面的房子是龙尼·斯科特所创设,举世闻名的爵士音乐俱乐部,也是1990年时,奥斯卡·希朱罗斯广受喜爱的小说《曼波舞王唱情歌》推出的现场地点。

     

        20世纪初,在还没有发明Gaggia咖啡机和卡布奇诺以前,有一个小型的文学团体,它的和平主义成员作家约翰·米德尔顿·默里、诗哲T.E.休谟、翻译家爱德华·马什爵士,以及雕塑家雅各布·爱泼斯坦经常在67号的咖啡馆聚会。小说兼剧作家玛丽·罗素·米特福德(1787-1855),也在49号房完成《我们的生活:乡间生活素描》,然而,此书名已不太能够反映出此处现今的模样;散文家兼评论家威廉·黑兹利特(1778—1830)也是在6号房去世的,现在有家旅馆为了纪念他而以黑兹利特为名。

     

        接着左转进巴特曼街,再左转到迪安街口,直接越过街后回头看,就会在你左方看到意大利阔维狄斯(意为“主往哪里去”)餐厅。卡尔·马克思在1851到1856年间,与他妻子、女仆及三个孩子就住在餐厅上面两隔间的楼层里。他就是从这里步行到大英博物馆去写《资本论》的。

     

        一位出言不逊的传奇人物

     

        穿过米德街后,在另一头的迪安街仔细寻找41号那个有三级台阶的绿色门廊。这里是殖民馆的入口,这间位于一楼的私人俱乐部是索霍区的传奇人物缪里尔·贝尔彻在1948年开设的,她对语言的运用似乎与她的姓氏很谐调(注:贝尔彻英文字意原指染色分明的围巾)。即使俱乐部更像是为艺术家而开,而非为作家——弗朗西斯·培根是其中最有名的访客——布伦丹·贝汉与托马斯偶尔还是会在这里酌饮。或他们偶尔会去造访,直到贝尔彻用斩钉截铁的词语告诉他们,要他们移驾至隔壁的法兰西酒馆去谈他们的文艺,他们才不再去的。“他们被拒绝的次数多于被允许”,酒保迈克尔·沃贾斯这样说。《黑桃王之城》与《莺歌妙舞》的作者柯林·麦金尼斯(1921—1976),以及撰写《我坐在中央大车站旁哭泣》的伊丽莎白·斯马特也曾在此小酌。金斯利·埃米斯有时也会到此造访,虽然后来的几年里他比较喜欢加里克俱乐部。近几年来,小说家威尔·塞尔夫一直都是这里的常客。

     

        《50年代的索霍区》的作者法森是这里的常客,他曾于1979年贝尔彻的葬礼上发表过演说,感激她将生活转变为“不可思议的舞会”。

     

        遗失的文学资产

     

        在迪安街与老康普顿街交会的地方,往迪安街走一点就可以找到法国屋——以前的约克公使馆,其屋外经常飘扬着一面法国国旗。这是索霍区最受争论的著名酒馆,这几年来它的顾客包括有艺术家兼作家的温德姆·刘易斯、贝汉、托马斯以及艾莱斯特·克劳利,还有像奥伯隆·沃和安东尼·伯吉斯等较近代的作家。这间酒馆在第二次大战期间原是用来作为自由法国的基地,戴高乐将军就在楼上的一间房间里会见他的对手同僚;而酒馆的传奇主人——已故的加斯顿·伯利蒙特,显然挽救了托马斯遗留在座位上的《奶树林下》手稿。贝汉曾因用双手食用勃艮地炖牛肉触怒了顾客,而画家奥古斯都·约翰与作家兼漫画家马克斯·比尔博姆在此共饮过苦艾酒。1960年2月,诗人西尔维亚·普拉丝与海涅曼也是在此签下了出版《巨像》的合约。

     

        左转进老康顿街,这里是索霍区追逐声色的中心,人们以生活充满接连不断的街头游行而自豪。经过阿尔及利亚咖啡店时,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闻闻五味纷杂的咖啡芳香,提提精神。再走到与沃道街的交会处,然后直接越过街道走入狭窄的提斯贝里短街。接着再右转至鲁珀特街,这时出现在你面前的就是索霍区(可能是)最著名的景点——雷蒙夜总会,还有行人短街上可爱有趣的桥,而此刻你应该走在桥下了。这里的伦敦最接近阿姆斯特丹或德国里伯邦的地方。

     

        再往前直走到贝里克街,这里是伦敦著名的市集街之一,形成的年代最早可追溯至18世纪。然后在你右方可以找到蓝邮报酒馆,它的名字是根据18世纪的酒馆在蓝邮报刊登广告,宣传酒馆外备有本地轿子,是为接送服务而来的。

     

        候选“布克奖”的街牌

     

        当你右转走进利旺尼亚街时,请留意一个极美观的石制街牌,上头说明这里曾是本廷克街。本廷克家族中最古怪的一员——波特兰公爵五世班汀克-史考特,由于他无端地就在自宅底下挖建了一个信道网络,而成为米克·杰克逊1997年列入布克奖候选名单的小说作品——《地下人》中的主角。然后右转至波特兰马厩街,这里原有的几间马厩现在已改为电影公司的拍片厂,作为勾起对过去骑马时代回忆的景物。

     

        接着再右转走到迪阿尔布雷街,这是伦敦少数根据女作家命名的街道之一。伯妮这位曾以入微的观察影响过简·奥斯汀的英国小说兼日记体作家,嫁给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逃亡者阿尔布雷将军后,就住在阿尔布雷街底对面的波兰街50号。要是她来到了现代的伦敦,一定会非常失望,因为她房子所在的遗址,现在已经变成一处大型停车场了。再向左转进波兰街,然后你会经过11号房子,那是珀西·比希·雪莱(1792-1822)在1811年被牛津大学逐出校园后的住所。威廉·布莱克住过28号的房子,在此往北走便是牛津街,不过,我们要继续走到迪阿尔布雷街底,然后向右转到布罗威克街。

     

        拜伦的医生

     

        由布罗威克街再向右转入马歇尔街,步行数码远就可以看到标记着布莱克出生地的徽章。折回原马歇尔街继续往前走,越过布罗威克街,再向左转入比克街。就在你右转走入的大波尔特尼街远远的角落上,可以看到那栋同情法西斯主义的诗人罗伊·坎贝尔于1920至1922年间所居住的高雅房舍。接近大波尔特尼街底的37号房子,有一面徽章标记着是《吸血鬼》的作者——约翰·威廉·波里杜利的家。在法森还在世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出现这面徽章。波里杜利是拜伦的医生,他曾在拜伦密友雪莱的妻子——玛丽·雪莱写作《科学怪人》期间,陪同拜伦前往意大利度假,这是文学史上极为著名的一件事。波里杜利将他的吸血鬼描写成苍白而死灰的角色——很像拜伦本人。

     

        然后左转走到布鲁尔街,再右转步入大风车街,在这儿你可以看到索霍区最古怪的遗址之一,挤在两家脱衣舞夜总会之间的索霍教区学校,这间学校是原圣安妮教会学校(设立于1699年)世袭下来的。在这里受教育的学生不单纯只是学习语言。

     

        接着左转至阿彻街,再左转进鲁珀特街,然后右转至温尼特街,沿着街走会看到对面的圣安妮教堂。这栋教堂建于1670年代,战争期间曾遭到轰炸,现在只剩塔楼幸存下来。由于许多人葬在这里之故,教堂的墓园约高出马路两公尺(六英尺),这个相当吓人的景象却非常吸引已故的教会执事多萝西·L.扎塞耶斯,她的骨灰就埋在塔楼底下。黑兹利特的纪念碑也立在塔楼下。

     

        离开教堂墓园后,接着右转走到沃道街——伦敦的电影工业中心。然后右转至喜来登街,再右转后立即左转走到卡利斯莱街,街上的6号房子就是《私眼》杂志的办公室。

     

        会说话的雕像

     

        过迪安街进到索霍广场,这里你会注意到在你左边的布卢姆斯堡出版社(创设于1986年)办公室,它的发行人卡尔德,同时也是格劳乔俱乐部的合伙创办人。她以前在巴西当过模特儿,早期出版过拉什迪的作品,也曾在开普出版社任职时,从一堆无聊文章当中发现了阿妮塔·布鲁克娜和巴纳斯(虽然《私眼》可能对布鲁克娜是否可视为文学作家存疑——这家杂志将她的著名小说《湖畔酒店》归列为《有趣的湖畔酒店》之类的书)。

     

        步入索霍广场公园,你可以在小屋左边的查理二世雕像前驻足停留。这真可说是一尊学童哈利波特的雕像,他就像波特在罗琳系列小说里的地位一样,带给出版早期名人英雄故事的布卢姆斯堡出版社惊人的成功。不过,查理二世可是真实的人像。伯纳德有一张有名的“宿醉”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照片里的他用双手撑着头,坐在雕像的基座上。今天,公园的管理员偶尔还会在午餐时间,对来此漫步的人恶作剧一番。他们在小小的名牌徽章后面,藏着一架无线电对讲机,然后从他们仿造的19世纪都铎庭园小屋里发出声音来,因此对过路人来说,看起来仿佛就像雕像在说话似的。当然啦,许多常常造访此处的人们,只会以为那是自己午餐时饮酒过量,而产生的幻觉。假如你并未饮酒过量,现在请折回原托特汉姆广场路地铁站,这条步道就在此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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