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西服加上大墨镜,典型的明星装扮。夏尔·迪图瓦在国家大剧院亮相时派头十足,这个瑞士指挥大师虽然已经76岁,但举手投足却依旧表现得轻盈洒脱。浅蓝渐变色的衬衣显得时尚又不失庄重,他没有着领带,第一个扣子也没系。说话时,巨大的墨镜都难以遮掩他丰富的面部表情,再加上手舞足蹈的动作,简直活力四射得像个满是青春气的小伙子。迪图瓦虽然是个大师,但是作派却不傲慢,特别是他带有浓重法语腔调的嗓音传递出了一种欧洲人特有的既高贵又戏谑的神韵。记者问他是不是一个要求特别高的人,他回答说:“当然了!严格是我的信条。”
慧眼独具的指挥家
迪图瓦之所以成为一个大师级的人物,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出色的音乐嗅觉,能用一双火眼金睛挖掘出深埋在音乐瀚海中的宝藏。可能由于迪图瓦是瑞士人的原因,他在指挥界以演绎法国作曲家的作品见长,而且他还经常能把一些不太知名的作品成功地推介给大众。记者问他是怎么练就成慧眼独具的伯乐之技,他的回答是:丰富的经验加上超强的责任感。
迪图瓦说:“作为乐团的总监,我对我的经历和我接触到的文化有一种深切的担当感和责任感。我在蒙特利尔交响乐团担任乐团总监有25年历史,在法国国家管弦乐团担任乐团总监也达到10年,在日本NHK交响乐团也同时担任了10年的总监,在费城我一共和他们之间的联系长达到32年,其中的21年是作为音乐总监的生涯渡过的,这些丰富的经历让我对音乐的理解更加深刻,也让我了解到大众真正想听到的音乐是什么。我认为在音乐总监这个职位上,我有一种普及音乐、推广音乐的责任。观众想听什么,这只是一个方面,特别是如果观众只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内作选择,就太局限了。对我而言,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丰富人们的视野,介绍更多更好的东西给大众则更为重要。”
迪图瓦认为,他感到自己有责任去告诉听众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当然他是通过音乐这个工具来表达的。就像在博物馆一样,你在看到传统画作的同时也能欣赏到现代的作品。迪图瓦说,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应该是电视,而电视极大地影响并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娱乐。社会因此而改变,人们的视角,人们聆听音乐的方式也改变了。这是一个视觉更为重要时代,因此,歌剧、戏剧、音乐剧、MTV等形式的音乐能达到更好的流传度。迪图瓦说,世界对音乐的看法改变了,而他也一直尝试借用新的技术把更多的音乐带给大众。他认为,在音乐领域,现在的年轻艺术家具有很独特的品质,他们与老一辈音乐家不同,他们能用一种不同的视野来写出完全不同的乐曲,而他很乐意让大众理解并接受这些音乐上的新鲜元素和血液。“在个人的音乐生涯中,我首演了150部新作。”迪图瓦无不自豪地说。
高标准、严要求的大师
迪图瓦似乎有一种魔力,无论他去哪个乐团当指挥,都能迅速把这个乐团的地位和国际影响力大大提高。经他手调教的一众人等,似乎都受益匪浅。他特别喜欢法国音乐中对于“轻”和“柔”的诠释,他自己也是掌控并熟练运用这一技巧的大师。迪图瓦还善于运用现代录音技术,通过高品质的录音让作品能够经得起推敲和传播。为了让古典音乐不那么曲高和寡,他引领了让乐团走下乐池的新潮流。他把古典音乐放在了公园以及其他露天场所,让厚重的古典乐与狂放的摇滚乐以同样的姿态面对听众。
迪图瓦的成就很多,不过,这都得益于于他严格的工作作风和对于完美的执著追求。迪图瓦是个性很强的指挥,有时候也显得过于严格。记者问他是不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他说当然。迪图瓦说,乐团是一个超过百人的组合,想要把这样庞大的群体组织、协调好,还要演奏出完美的乐曲,没有高标准和严要求是绝对不行的。
不解的中国情缘
说到与中国的关系,迪图瓦可算是跟中国人民感情深厚。迪图瓦曾在1982年和1986年访问过中国,他见证了上海特别是浦东新区的发展。他说,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动了音乐领域的前进。迪图瓦曾于1995年与法国国家管弦乐团到访北京,并在中央音乐学院举办了一次大师课。迪图瓦和乐团在人民大会堂进行了一场演出。这之后,迪图瓦和他的夫人在广州开办了广东国际音乐学院。他说:“在那里我看见了一批才华横溢的孩子,我看到他们通过四年的学习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同时,迪图瓦还和中国爱乐乐团、上海交响乐团以及广州交响乐团都有十分深入的合作。从这些乐手身上,以及音乐会的观众身上,他都见证了发生在中国音乐领域的悄然变化。
迪图瓦说,近年来中国的观众表现出了对音乐的巨大的兴趣,世界乐团上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乐手涌现出来。他说,在美国和欧洲这种现象都很普遍,费城乐团也有中国乐手。正因为音乐是一门国际性的语言,我们这么多年来才能进行许多国际间的交流合作。
未来的计划
迪图瓦2008年与费城签订了为期4年的合约,现在合约即将到期,关于未来的打算,他说:“自从和费城交响乐团进行首演以来,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维持了32年,在这期间我们一共举行了340场音乐会,我自己也度过了很愉快的时光。我们同时也举行过一些诸如夏日音乐会和一些艺术教育活动,同时我也和乐团的乐手一起进行了很多愉快的世界巡演。在卸任之后,我会在伦敦的交响乐团为他们进行指导。明年,我也会和波士顿交响乐团合作一个音乐季。此外,我会抽出两周来和芝加哥交响乐团进行合作。至于在亚洲的行程,我每年12月会去日本指导乐团。当然,大家知道我跟中国的联系也是很紧密的。”(本报记者 李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