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企业成长中的伦理价值

    伴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民营经济早已撑起了我国经济的半壁江山。作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民营企业在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经济效益、解决就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相对于民营经济的重要地位及作用而言，我国民营企业在资本市场中的地位与作用远没有得到应有的体现，民营企业整体管理水平不高、内聚力不足、生命周期较短、信息不对称造成的伦理风险和逆向选择等问题，严重制约了其持续发展速度。近几年，一些金融机构对典型的民营企业信用状况进行了调查，结果是只有接近5%的民营企业的信用评级为A以上，民营企业存在较大的道德风险、逆向选择、相依违约等信用风险，主要表现为：因政策执行中伦理缺失导致的权钱交易和逃税漏税等；因市场竞争中伦理缺失导致的利用传媒夸大产品效用或功能，或是诋毁竞争对手的声誉、进行不正当竞争等；因经营活动中伦理缺失导致生产出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如食品质量问题）、技术指标不合格等。

    传统经济学难以解释诸如道德风险、逆向选择、相依违约等等问题，有不少学者将关注的焦点集中到了伦理经济的研究上。伦理经济（Morality Economic）主要依照人们的道德观念来批判、制约并指导现实社会中的经济活动。伦理经济学理论认为，经济本身内含着伦理价值，伦理本身应被看作是渗透于经济之中的一种经济因素，当非经济因素和经济因素被有效融合时，蕴含于经济中的伦理因素才能内生成能产生高效、良性社会生产力的特殊生产要素——伦理资本。伦理资本（包含道德资本）从内涵上讲，是指投入经济运行过程的，以传统习俗、内心信念、社会舆论为主要手段，能够有助于带来剩余价值或创造新价值，从而实现经济物品保值、增值的一切伦理价值符号；从外延上看，它既包括一切有明文规定的道德行为规范体系和制度条例，又包括一切无明文规定的价值观念、道德精神、民风民俗等；从表现形态来看，道德资本在微观个体层面体现为一种人力资本，在中观企业层面体现为一种无形资产，在宏观社会层面体现为一种社会资本。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从伦理与经济、文化、资本、价值等的关系方面进行了定性和定量分析，得出了几乎一致的观点：企业通过竞争焕发活力，依靠伦理而得以生存。比如，美国兰德公司花了20多年的时间，跟踪了500家世界大公司，发现百年不衰的企业的一个共同特点：不以追求利润为唯一的目标，都确立了超越利润的社会目标，因为道德溢价越来越多是个趋势。由此看来，只有企业效益、社会效益、环境效益共同达到最优，才是符合伦理要求的、真正的利润最大化，也是企业所应该追求的最高目标。但研究中不难发现，大部分对伦理（主要是社会责任CSV）而言非常重要的定性变量仍不能被包括进来，如基于全部利益相关者关系和价值增值的伦理研究难以实现，这意味着基于伦理的企业价值理论尚存在着不足。而且，在企业价值管理实践中，由于伦理及伦理资本的定量研究的不足，也缺少了对伦理价值创造的激励。因此，深入探讨企业伦理价值体系问题和伦理价值评估措施对构建和谐企业、和谐社会和市场环境十分重要。

    对伦理资本与企业价值（包括经济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研究，有利于最大限度地规避道德风险并实现包含伦理资本在内的资源配置的最优均衡。伦理导向的正面利益不仅来自于更好的风险管理，也来自于组织功能的完善、市场吸引力的提高以及与公众和公共管理者关系的改善。作为一种跨期投资活动，伦理责任投资对企业当期利益产生替代效应，当期伦理责任履行产生的成本作为一种投资形式会增加企业信用等无形资本，有助于降低企业在经济交往中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有助于减少每次处理相互关系时获取信息、进行选择的成本，有助于减少交易中谈判费用和合约执行、监督成本以及违约的风险成本等，并最终能够像其他物质资本一样为企业创造价值。

    一些学者运用事件研究方法，对企业社会绩效与财务绩效的关系及各利益相关者对企业绩效影响的程度进行了大样本的回归分析。大部分研究表明，公司的社会参与活动和经济绩效之间存在一种正相关关系。企业既是经济实体又是伦理实体，既具有经济性又具有伦理性的二重性本质，说明伦理道德与企业活动具有内在相容性，企业目标是经济目标和伦理目标的统一，企业与社会的关系已经实现了从交易化变成利益化、从利益化变成伦理化的质的升迁。企业伦理是活跃在企业经营管理中的道德意识、道德良心、道德准则、道德行为活动的总和，是内部凝聚力构筑的基本条件，是影响和塑造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我国民营企业仍普遍存在着诸如相依违约的信用风险、信息不对称产生的道德风险等问题，这也给以经济伦理为前提条件的伦理经济学留下了研究空间。比如，回顾我国民营经济发展的历程不难发现，民营企业常常将伦理责任置于经济责任之外与之后，将伦理责任视为解决企业“生存”问题之后的“奢侈品”而暂且搁置；公众、媒体也往往以基于“塔尖”的企业慈善捐赠数量作为评价企业伦理或社会责任的主要的甚至唯一的标准。伦理经济学研究则说明，民营企业只有全面履行伦理责任，才能改善其社会形象和生存环境、合理利用各类资源、保持创新活力并实现长期可持续发展。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