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才是好地方。依这样的标准来看,人称“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的贵州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天堂了。不过,俗语的最后一句“人无三分银”听起来就不那么顺耳。虽然有旖旎的风光和秀美的山水,但对贵州来讲,贫穷问题长期以来都是一个难以摆脱的魔咒。
“贵州省是全国农村贫困面最大,贫困程度最深、贫困人口最多的省份。按2300元的国家新扶贫标准,目前还有贫困人口1149万人,占农村户籍人口的33.4%,占全国贫困人口总量的9.4%。”贵州省副省长禄智明在介绍贵州省情时这样说。
全力总攻绝对贫困!
贫困是现实,而且是一个急需改变的现实。
长期以来,国家和贵州省政府都高度重视这一地区的扶贫开发工作。据统计,2001年至2011年,中央和省级财政累计投入扶贫资金160.6亿元,实施扶贫项目12.3万个,全省农村贫困人口从2000年末的860万人(872元标准,2001年)减少到2010年末的418万人(1274元标准,2010年),贫困发生率从27.6%下降到12.1%。这说明,贵州农村居民的生存和温饱问题已基本解决,收入水平稳步提高。与此同时,贵州省的基础设施明显改善,社会事业也不断进步。这样的成绩,来之不易。
单跟自己比,贵州省自改革开放特别是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以来,已经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各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进入了历史上发展的最好时期。但是,跟全国相比,贵州仍存在特殊困难,与全国的差距仍在拉大。
今年年初出台的国发2号文件《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贵州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若干意见》为贵州的扶贫指明了发展和前进的方向。今年4月召开的贵州省第十一次党代会更是喊出了“奋战五年,全力总攻绝对贫困”的口号。贵州的目标是在未来五年实现20个县(市、区)全面小康,30个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500个贫困乡“减贫摘帽”,农村贫困人口减少到500万人以内。
“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困境
贵州的贫困是其独特的自然地理等原因造成的。贵州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境内有乌蒙山、大娄山、苗岭山、武陵山四大山脉,山地和丘陵占全省面积的92.5%,喀斯特(出露)面积为10.9万平方公里,占全省国土总面积的61.9%。在喀斯特地貌地区,一旦植被遭破坏,就会使水土流失,土地生产能力衰退,让地表石漠化。贵州的窘境是:有山,但却是寸草不生的石头山;有水,但是石漠化的地表存不住水。
不少贵州的贫困人口就生活在深山区、石山区、高寒山区和石漠化严重地区。在全国明确的11+3连片特困地区中,贵州省涉及武陵山片区、乌蒙山片区、滇桂黔石漠化片区。三大片区在贵州覆盖了80.3%的国土面积,涉及65个县,涵盖全省85.4%的贫困人口、87.6%的贫困乡镇、84.3%的贫困村、82.5%的民族乡镇。这说明,正是脆弱的生态环境造成了“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困境。
寻找因地制宜的脱贫之路
石漠化问题是贵州扶贫工作中的难点。但是,如何啃掉这块硬骨头?关键在于找对路子。为了让连片特困地区的贫困群众迅速脱贫致富,贵州人在几十年的扶贫过程中进行了不少有益的探索和尝试,也总结出了许多宝贵的经验。以种草涵养水土、养畜增加收入为特色的“晴隆模式”就是成功的案例之一。“晴隆模式”的好处在于:既能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又能持续发展特色产业以达到扶贫的目的,两者之间实现了良性循环。
黔西南州晴隆县是一个典型的山区农业县,喀斯特地貌特征显著。由于人口过快增长、森林植被破坏严重、土地利用不合理等主要因素,喀斯特石漠化面积较大。为了在治理石漠化的同时让农民增收,晴隆县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人工种草致富的办法。
晴隆模式的示范作用
“其实以前为了治理石漠化,我们也尝试过采用飞播造林的方法,但是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现如今,人工种草养羊的办法取得了成功,这是充分考虑到老百姓利益的结果。”国务院扶贫办副主任郑文凯介绍说。植树种草是改善生态环境的重要手段,但是由于石漠化地区土壤太少,土层太薄的缘故,种树较难成活。相比之下,种草就成为比较合适的选择。晴隆县草地中心主任说:“为了发展畜牧业,晴隆县选择了种植人工混合草皮,并让农民适当地养羊,这让农民的收入提高了5倍以上。此外,相比种地,种草养羊的劳动强度也比较低。”
在贵州,有句俗语叫“种一坡,收一箩”。贵州山多,坡耕地上种玉米产量很少,所以改变生产方式至关重要。但是,想让农民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并不容易。农民难免会想,种玉米都不够吃,如果不种玉米了有可能连吃的都没有。为了打消农户的疑虑,晴隆县草地中心采用先试点再扩大的发展方式,慢慢地逐年吸引农户种草养羊。晴隆县光照镇哈马村52岁的村民彭柱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以前种玉米的时候吃不饱肚子,但现在养羊我家年收入能有八万元至十万元。”
由于身边有不少人养羊致富,晴隆县有越来越多的农户参与其中,这也让畜牧业在晴隆逐渐产业化。今年,晴隆县将有一个羊肉加工厂在7月建成投产,这标志着晴隆县在扶贫开发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争取进入产业利益链的上游。(本报记者 李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