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拒绝“不必要的战争”

    5月28日,在美国一年一度的阵亡将士纪念日,奥巴马总统先后现身阿灵顿国家公墓和华盛顿越战纪念碑,悼念阵亡将士并纪念美国将越南战争升级50周年。奥巴马在当天的演讲中试图传递两点信息,即历史的错误应当被纠正,美国必须从越战中汲取教训。奥巴马的讲话显示面临国内外经济压力与政治困境,美国对外战略将实行局部的收缩。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为防止南亚次大陆出现共产主义政权扩散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扶植南越政权阻止越共政权统一全国。从艾森豪威尔总统支持南越开始,经过肯尼迪的“特种战争”和约翰逊的“局部战争”,美国一步步陷入越战深渊。越战最终被证明是二战后美国一次严重的战略失误。久拖不决的战争不仅拖垮了美国的经济,国内民权运动与种族矛盾风云突起,而且70年代美国在美苏对峙中的优势地位转为守势,战争最终以美军在国内强大的反战压力下撤军而结束。

    虽然美国将这次撤军称为“光荣的撤退”,然而许多回国的老兵受到反战运动的牵连,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政府也对越战缺乏真正深刻的反思。在越战纪念碑前的演讲中,奥巴马力图传递以下信息:

    其一,历史的错误应当被纠正。奥巴马称越南战争是美国历史上“最为痛苦的篇章”,尤其越战老兵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应当被纠正。他对在场的老兵说:“你们并未发动战争,本应该因英勇为国效力而享受赞誉,但事实上却备受谴责。”“这是美国的耻辱,本来永远不应该发生的耻辱。”奥巴马表示,正因为越战的教训,美国现在更加聪明地使用自己的力量,更关怀军队,退伍士兵的福利也更好。美国媒体称,奥巴马是越战后第三位在阵亡将士纪念日出席越战纪念活动的美国在任总统,此前两位是里根与克林顿。奥巴马此举显示其有意强化自身“反战总统”的形象,巩固民主党内反战的自由派选民对他的支持;其二,美国必须从越战中汲取教训。奥巴马以美国三军总司令的身份承诺,今后美军将不会介入“不必要的战争”;在派出士兵参战时必须要制定严密的战略和让士兵凯旋的计划,美军必须有清晰明确的使命,并拥有完成任务必须的装备;领导人应当对民众坦承战争的危险与进展。显然,奥巴马在借古喻今,面对共和党质疑他仓促从伊拉克撤军和制定从阿富汗撤军的时间表,奥巴马暗示伊战就是“不必要的战争”,而“不必要的战争”必须结束。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奥巴马称,在经过10年战争阴云笼罩之后,海外战争正在走向终结,美国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让人看到“新的曙光”。

    历史的发展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当下的美国与越战后的美国面临的内外环境就十分类似。经过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的打击,以及两场战争的拖累,美国巨额的财政赤字已经为经济的平稳发展造成巨大的障碍。与此同时,国内政治极化导致的行政当局施政不力也对美国国际影响力的发挥形成制约。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目前正处于战略十字路口:过得了这关,霸权依然延续;过不了这关,霸权的衰落将加快。奥巴马的讲话则从一个侧面说明美国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虽然伊拉克、阿富汗混乱依旧,中东和平的曙光仍未出现,奥巴马政府义无反顾地“转向亚洲”与其说是美国战略重心的东移,不如说是对多年经营、苦无良策的中东乱局的“逃离”和美国在全球战略上的局部收缩。如果美国真的能够汲取越战的教训,减少对外部世界的干预,埋头专注于解决自身的困境,不啻于国际社会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