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映山红

    5月16日上午,“乡村医生”顾光球医德医风教育基地奠基仪式在湖北省浠水县官塘角中心村卫生室门前狭小的空地举行。此时,距离顾光球去世已整整两个月，可回忆起顾医生生前的点点滴滴,村民及顾光球的家人仍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病人把父亲当亲人看,是因为父亲把病人当亲人照料”

    3月18日,顾光球出殡这天,92岁的顾秋香老人趴在顾光球的棺木上失声痛哭。顾秋香老人的三个儿子都已经去世,顾光球经常上门看望老人,免费诊病。去年腊月的一天晚上11点,老人浑身起疹,人已经昏迷,但嘴里还模糊地念叨着“顾医生……顾医生……”顾光球诊断可能是食物中毒,迅速地为顾秋香输液解毒,直到凌晨三点多,老人情况好转才离开。

    “真不敢相信,怎么跟鹰抓鸡一样,人说没就没了,我心里好痛,以后病了找谁啊?”听到顾医生去世的消息,老人的心碎了。

    心碎的不止顾秋香老人一人。顾光球医生出殡当天,3000多名村民顾不得淅淅沥沥的雨,顾不得崎岖的山路,自发地从四面八方赶来,四里多长的村路两旁站满了前来送葬的乡亲。

    “病人把父亲当亲人看,是因为父亲把病人当亲人照料。”顾光球的大女儿顾海琴告诉记者。

 “行医四十年,没见他睡得这么安稳”

    作为洗马镇八方咀村、官塘角村、七里冲村三个村3000多名村民的“健康守护者”,一辆破摩托车、一双破解放鞋、一部旧手机、一个镶有红十字的医药箱便是顾光球的全部家当。他的手机24小时开机,病人一个电话,顾光球“随叫随到”,他那辆破摩托也被村民称为“乡村120”。

    3月15日早上,外面下着大雨,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一天,顾光球的生命却进入了倒计时。顾光球开始了忙碌的一天——给16位病人打针输液,出诊三四次。直到晚上7点,顾光球才吃上一口饭,但也只是匆匆喝了一碗米汤,便像往常一样拿着手电筒到诊所值夜班去了。

    3月16日凌晨1点左右,在给前来看病的村民周方圆看完病后,顾光球说了一句“头痛”就倒下了。紧急送到医院时,医生确诊为突发脑溢血。凌晨4点,一瓶液还没有输完,顾光球就永远闭上了双眼,而此时他的家人还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妻子汪杏花泪流满面地说,做了四十年的乡村医生,从没见过丈夫睡得这么安稳。

 “我走了,村里老百姓看病怎么办”

    村子里年轻人多外出打工,家里只留下老人和儿童,生活困难。顾光球心系病人,出诊看病从不收诊金,病人只需付药钱。顾光球生前每次开药平均不超过30元。在顾医生开的一张处方单上,记者看到,病人肠胃道方位腹痛,开了6种药,共计8元钱。

    顾光球曾有过多次走出大山的机会。顾光球的好几个弟弟都在城里做生意,看到哥哥在农村过得这么辛苦,都劝他到城里开个诊所,工资五六千。可顾光球都拒绝了。他说:“村子里人多,缺医生,我走了,这些老百姓怎么办啊?”

    顾光球走后,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绽放着。一丛丛映山红正如千千万万个顾光球,他们微小,却守护着医疗网的网底；他们平凡,却无悔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本报记者 夏 静 本报通讯员 刘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