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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2年04月27日 星期五

    碧波之下的兴旺族群——鱼类

    作者: 《光明日报》( 2012年04月27日 15版)

        从4月16日开始,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晚间22:30推出了《魅力纪录》栏目,为观众呈现顶级水准的纪录片。首播推出的10集纪录片《生命》是BBC为纪念达尔文诞辰200周年暨《物种起源》发表150周年,耗时四年,以高清方式摄制而成的,向观众讲述大自然中130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全面展现了缤纷物种的多样性和它们为适应环境而进化出的各种神奇生存本领,我们将其中第四集《鱼类》的解说词进行摘登。

        我们的地球是蓝色的,海洋覆盖了大部分地表。在海洋之中,我们是旁观者。碧波之下,生存着一个兴旺的群体——鱼类。

        鱼类是海洋霸主,而旗鱼又是所有鱼中游得最快的,速度使它们成为最可怕的海洋杀手之一。在墨西哥附近的海域中,30条旗鱼包围了一群沙丁鱼。要想抓到猎物,不仅仅依赖速度,在急转弯时它们的鱼鳍也要保持稳定。旗鱼依靠镰刀形的尾巴驱动前进,利用外形奇特的背鳍恐吓猎物。它们的动作,用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我们将镜头放慢,旗鱼的战术才得以清晰呈现。选定一个目标非常困难。打乱猎物的平衡,使其脱离鱼群,这需要非凡的技巧,并非每次尝试都能成功。但随着其他旗鱼不断地加入,一旦失手,同伴就会轮番替换,这群沙丁鱼就被猎食者有序地吃光了。

        旗鱼处在鱼类食物链顶端,极少受到威胁。但对其他多数鱼类而言,则并非如此。辽阔的海洋,隐藏着重重危机。为了逃生,有些鱼类甚至能作出惊人之举。飞鱼靠超长的鳍飞出水面,将猎食者远远甩在身后,可谓是鱼类飞行家。然而,飞鱼所面临的考验,不仅仅是逃避天敌,它们也必须保护成长中的后代。为此,飞鱼在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群飞鱼很幸运。在一个漂流在大洋上的微型岛屿上,它们发现了一片棕榈叶。棕榈叶可以为飞鱼卵提供庇护。雌鱼在叶子上产卵,雄鱼令它们受精。一条雌鱼的排卵会引发其他雌鱼也开始排卵。很快,成千上万条飞鱼参与进来,产下难以计数的卵。重压之下,棕榈叶开始倾斜、下沉,但这并非灾难。沉到水面以下,实际上可以提高鱼卵的存活几率。几天过后,安全躲藏在深处的鱼卵,全都孵化出来。

        鱼类用各种方法保护后代,有些鱼类的繁育方法更有效。澳大利亚南部的浅水海域,是许多奇异生物的乐园。在这个童话般的海洋王国,有占星鱼,还有鳐鱼,但谁也比不上艳丽的海马。海马的背鳍震速极快,以防止自己被水流冲走。此时正值早春,也是海马的求偶季节。在月光下,海马舞步优雅。伴随着优美的二重奏,雌雄如影相随。夜色很快就将这一对儿淹没,但它们会继续跳舞,直到深夜。两个月后,海马的爱情结晶诞生了。受精卵一排一排地嵌在雄性海马的尾巴上。这是那一夜,雌海马交给它的。从那以后,雄海马将独自照料这些卵。此刻,海马爸爸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海马卵开始孵化了。在夏日中一个宁静的早晨,一只裹着卵囊的小海马诞生了。尽管小海马们之前从父亲那里得到了精心的照料,如今,它们却必须独自觅食。

        繁衍后代只是挑战之一,饮食起居才是鱼类必须面临的进一步考验。海洋中严酷的生活挑战,迫使一种鱼类离开了大海,进入淡水水域。夏威夷是地球上最偏远的群岛。这条溪流看起来是鱼类生存的好地方,自由独立,没有竞争和天敌。但这里很少有鱼,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没有鱼能逆流游到这儿来。但有一种来自海洋的鱼,执意要移民到这条溪流,那就是小虾虎鱼,攀岩高手。它的腹鳍呈盘状,像个吸盘。小虾虎鱼只需爬过一层水幕即可移居。很快,其他小虾虎鱼随着它的气味追了上来。它们逆流而上,水滴如同炸弹般落下,一个失误就会导致前功尽弃。一些小虾虎鱼在中途休息,而其他的同伴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死在迁移的征途上。尽管困难重重,还是有少数英雄成功攀顶。成功的小虾虎鱼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栖息地。在那里,小虾虎鱼能够安宁地生长、繁衍。最后,它们的后代会被水流冲入大海,然后开始一代又一代的迁移。

        淡水生存给鱼类带来了特殊的挑战。春季淡水中,营养非常稀少。所以要找到食物,鱼类必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雨水落到肯尼亚山上,从岩石缝中渗透出来,最终形成一个个清澈的水塘。这些清澈的水塘是众多鱼类的家,包括鲃鱼。水塘由鲃鱼和其他生物共享,其中也包括河马。这些巨大的素食动物对鱼类没有威胁。事实上,它们是鱼儿在此生存的关键。经过一夜的饱餐,河马会从陆地返回到清凉的水塘里打发一整天的时间。届时鲃鱼们就会前来迎接,每头河马身后都簇拥着一群鲃鱼,它们在等待早餐。当河马占据水塘里合适的地点之后,便悠然不动地等待着,鲃鱼们则开始清除河马身上的虱子、寄生虫以及可口的食物碎屑。对于鲃鱼而言,河马就像是一个移动餐厅。河马们看起来很喜欢这感觉,唯一能打断这场宴会的是河马需要浮出水面呼吸。为河马清洁皮肤只是鲃鱼的开胃菜。现在,到了正餐环节。鲃鱼除了为河马护肤,还充当着河马的口腔医生,这是一种令双方满意的默契。但是,鲃鱼们获利更大。多亏了河马,它们才能吃到原本长在水塘周围却遥不可及的植物,提供保洁服务显然是混饭吃的好办法。

        珊瑚礁是地球上最富饶的生物栖息地。如此众多种类的动物紧密地生活在珊瑚礁周围,必然会演化出一些特殊的关系。小丑鱼是没有自卫能力的珊瑚礁居民。它看起来挑了一个糟糕的生活场所,整日徘徊于海葵的触手之间。海葵的每只触手都有毒刺,足可以杀死一条鱼。但小丑鱼完全不受触手影响。在这一对搭档中,海葵就像城堡。只要小丑鱼呆在海葵周围,就很安全,它们也在这里产卵。小丑鱼对地点进行了仔细挑选,然后开始表面的清理工作。两条小丑鱼分担起各自的职责,然后由较大的雄鱼决定是否产卵。一道道的小鱼卵被黏附在岩石上,然后受精。接下来的七天,鱼卵会得到始终如一的照顾。大部分照料来自鱼爸爸。雌鱼关注着它的一举一动,它掌握着主动权。如果雄鱼的努力不能令自己满意,它就会赶走雄鱼。排队的候补是一群未成年的小丑鱼,它们都想顶替鱼爸爸的位置。对于雄鱼而言,得到雌鱼青睐的最好方法,就是好好地照顾鱼卵。它全力保证鱼卵清洁且健康地孵化。鱼卵发育很快,已长出跳动的小心脏。看起来鱼爸爸干得不错,可以躲进海葵里休息一会儿了。

        小丑鱼的办法虽然好,但大多数鱼类不能使用这个方法。某些鱼类逃离危险的唯一方法就是躲进一大群同类之中。尽管凤尾鱼群十分拥挤,但无一掉队。通过与身旁的同伴相互感应,上万条凤尾鱼能做到行令如一。对于捕食者而言,从鱼群中挑出一条小鱼,几乎不可能。团结就是力量,虽然每条鱼的动机都是利己的。通过整体行动,鱼群迷惑了海狮。海狮只得转身去别处寻找更小的、不这么狡猾的目标。鱼群用集体的力量击退了海狮。

        然而却有一种鱼可以挫败这种团体战术。在南非海域,一群沙丁鱼被一条锯齿鲨尾随,渐渐地,其他鲨鱼也加入了尾随的行列。沙丁鱼群被一股冷流逼进了浅水区。这就为鲨鱼们提供了机会,鲨鱼各就各位。鲨鱼有着特殊的感官,它能侦测出猎物移动时发出的电磁信号,这就是让鲨鱼占得优势的第六感。但此刻有成千上万条鱼挤在浅水区,鲨鱼就只能依靠自身的速度和敏捷。随着第一条鲨鱼开始捕猎,一场狂乱的盛宴爆发了。鱼群的防线开始削弱,这里没有足够的空间进行迂回躲避,鲨鱼们可以大吃一顿了。尽管伤亡很多,但鱼群数量庞大,鲨鱼造成的影响微不足道。

        鱼类不仅以群体方式进行防御,还会在生命中的一些关键时刻,进行集体排卵。此类盛事只出现在每年中固定的几天。笛鲷通常独来独往,但此时它们却从数百里外的伯利兹城海岸聚集到这里。巴西笛鲷、九带笛鲷、双色笛鲷形成一个巨大的群体沿着这块礁石潜入海下阴森、冰冷的60米深处,这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月圆之夜,潮水适宜。一大群鲷鱼从海底蹿升。上升途中,一小部分鲷鱼冲出了鱼群。雌鲷鱼在前面排卵,雄鲷鱼在后面紧追不舍,将精子与雌鲷鱼排出的鱼卵混合起来,数百万受精卵被释放出来,汇入洋流,直接进入危险的海洋世界。这时,地球上最大的鱼——鲸鲨出现了。它体重可达10吨,却以极为微小的生物为食,比如鲷鱼卵……生命的创造、延续以及毁灭,在一次大集会中同时发生,生存的斗争全都浓缩在这一时刻。海洋是危险的生存之地,但鱼类已经进化出非常特殊的求生方法。惊人的多样性以及亿万年的进化成果使得鱼类繁衍生息。它们依然统治着我们人类目前无法涉足的海洋。

        (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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