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拉德间谍案牵动美以关系

    美国白宫前不久再次拒绝以色列领导人要求释放已关押25年的以色列间谍乔纳森·波拉德的呼吁,明确表示美对此案的立场不变,不会释放此人。

    以色列政府与当地民间组织25年来曾多次呼吁美释放波拉德,但均被拒绝。此番呼吁之所以引人关注,在于美此时在伊朗核危机、巴以和谈问题上均有求于以,况且波拉德已身患糖尿病、高血压、肾结石,健康状况近来急剧恶化,恐有生命危险。以总统佩雷斯、总理内塔尼亚胡不久前均不寻常地分别会见波拉德夫人艾萨尔,陪同会见的还有以议会“释放波拉德委员会”主席拉哈夫等议员,他们在议会发起超过2/3议员、多达81人签字的请愿书,请佩雷斯总统转交美国总统奥巴马,紧急呼吁美出于人道主义原因释放波拉德。

    波拉德是美前海军情报官员,1954年8月7日出生于得克萨斯州犹太家庭,父亲是纽约圣母大学微生物学教授。1976年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特夫茨大学的弗莱切法律与外交学院研究生。他从小就有浓厚的犹太情节,父母称他16岁首次到达以色列时仿佛到天堂般高兴。他是美籍犹太人,却梦想为以情报机关服务。1977年曾申请加入美国中情局,未通过测谎检查,报告称他是善于空谈的狂热犹太复国者，说谎、吸毒。但他不死心,1979年申请加入不需测谎检查的海军监视与情报中心,通过安全考核,1980年调入海军情报和支援中心,1984年6月成为美“反恐怖主义警备中心”成员,能接触高层绝密文件,甚至能借阅多个情报机构绝密文件。同年,他结识了来纽约大学进修的曾带队炸毁伊拉克核反应堆的以空军上校塞勒,主动要求为以色列情报机构服务。

    以方开始还以为是圈套,但很快就被波拉德的情报价值所惊叹。每次接头时波都会带来一大包绝密文件,其数量之多甚至让接头人来不及拍照复制。案发前的18个月间谍生涯,波窃取文件多达50万页,足可填满一间小屋,包括阿拉伯国家军事部署、伊重建核反应堆、原苏联对中东导弹和军火的出售、巴基斯坦核弹计划、美军密码、美国在中东间谍名单等。波提供的卫星图片使以空军得以成功突袭位于突尼斯的巴解总部,炸死多名巴高官,阿拉法特险些遇难。尽管波称不要报酬,但以情报机构还是慷慨向波拉德夫妇提供旅游、昂贵礼品和奖金鼓舞其斗志。

    波拉德身兼二职,在海军情报局工作期间总是最先到、最后走,深得上司信任,准备提拔他担任中东处长,甚至有意让他接班。但他的不慎也导致马脚频露,尽管他越来越忙,但业绩却每况愈下,经常调阅与职责无关的绝密文件,还携带大批文件回家。1985年10月,联邦调查局和海军调查局开始对其进行调查,办公室暗置微型摄像头。11月18日波携文件出办公楼时被截查,导致他供认向以提供大批文件。21日晨波拉德逃脱监视,开车闯进以驻美使馆要求政治避难。几分钟后联邦调查局特工10多辆汽车赶来,以使馆只好把人交出。几小时后,波拉德的接头人,两位以驻美科技参赞匆匆逃回国。

    美以是关系密切的盟友,犹太人在美的间谍活动猖獗,主要收集中东、美国决策及科技等情报,这是公开的秘密。只要不过分,双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况且美国犹太社团势力强大,谁都不愿得罪。

    摩萨德1995年与中情局签订协议,双方规定将分享美情报,但前提是以不得在美进行任何间谍活动。波拉德案公然违约,美举国哗然,震惊、尴尬和沮丧导致掀起外交风波。总统里根等高官怒斥以忘恩负义,国防部长温伯格称波拉德对美国家安全的损害无以复加。美中情局深感耻辱,宣布中止与摩萨德合作,要求按叛国重罪判波拉德死刑。此案还牵涉多个美国的阿拉伯盟国,阿盟抨击美国把阿拉伯国家情报出卖给以,损害了阿、美防务合作,危害美国在中东的战略利益。许多美籍犹太人纷纷表白“首先是美国人,然后才是犹太人”。摩萨德的海外行动受影响,其阴影延续多年。波拉德案后,美更加严防犹太“鼹鼠”。

    时任总理佩雷斯一开始还否认对美间谍活动,后来不得不承认波拉德是以间谍,但强调这是孤立事件,是不负责任机构未经政府允许的擅自行为。他向美国道歉,交还部分文件,欢迎美派调查组到以询查涉案人员,关闭了直接领导波拉德的摩萨德高官埃坦为首的驻美科学联络处,试图尽快平息风波。

    1987年3月美国地方法院判波拉德终身监禁,他的妻子入狱5年。这让波拉德和美以上下深感意外,人们以为他最多关几年,美司法部曾明确表态不会判他无期。波拉德辩称,他是爱国者,目的不是伤害美国,而是帮助盟友。以各界要求追查失误责任,政府差点分裂倒台。

    以上下及美国犹太组织称“愧对”波拉德,百般努力解救他。以美领导人会晤几乎必谈释放他,甚至成为巴以和谈的筹码。美不少官员呼吁对他从轻发落。但中情局局长特内特等强烈反对,称如释放波拉德或减刑,他将立刻辞职。美情报司法机构称,波拉德窃取的情报有些落入苏联手中,他还曾和巴基斯坦、南非等愿高价购其情报的国家接触。

    波拉德31岁在北卡罗来纳州的联邦监狱服刑,如今已57岁。他不断上诉减刑。他要求加入以国籍,以1996年授予他国籍。1998年5月以内阁秘书纳韦首次获准探视,并带来内塔尼亚胡总理手书“你不孤独”,纳韦一声问候,波拉德泪流满面。以高官和民众经常探监。

    以曾用1027名巴勒斯坦囚犯换回在加沙囚禁5年的士兵沙利特,对解救有如此贡献的“绝对爱国者”波拉德更是不遗余力。以方至今没把此案所有细节告诉美,他提供了数千份文件,以只退还给美国不足200份。媒体透露,美方希望,在释放波拉德前,巴以和谈能取得实质进展。看来,波拉德的回家之途还很长。(本报驻特拉维夫记者 陈克勤 本报特拉维夫4月2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