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传统左翼东山再起

    法国将于22日举行总统选举第一轮投票。目前多项民调显示,现任总统尼古拉·萨科齐与主要竞争对手弗朗索瓦·奥朗德旗鼓相当。鹿死谁手尚难预料。但人们注意到法国总统大选为欧洲传统左翼树起大旗。

    目前欧盟27国中,只有比利时和丹麦是传统左翼或中间偏左翼在掌权。应该看到,自欧债危机爆发以来碰到过国内选举的欧元区国家政府,所有人都被选民无情抛弃,无一例外。当然,这里面也有原来执政的左派被掀下台的例子。如西班牙和希腊在欧洲金融危机爆发时是左翼政权,但金融危机把他们掀下了台。

    自1963年1月22日,时任法国总统的戴高乐和联邦德国总理的阿登纳共同签署《法德合作条约》以来,法-德这个“双引擎”发动机,为保证欧盟的顺利运转,立下了汗马功劳。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历任总统,都与时任德国总理保持着良好的工作关系。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虽然法国总统希拉克和德国总理施罗德分属政治上的右、左阵营,两人年龄也大不相同,但两人在国际事务、欧洲事务上的合作一直比较顺利。他们虽然在欧盟建设的历史上乏善可陈,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像80年代的法国总统密特朗和德国总理科尔那么亲密,没有像他们一样在推倒柏林墙、两德统一和有关欧盟建设的一系列举措中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毕竟保持了法、德两国首脑在欧盟首脑峰会前一定会先“私下会晤”一下的传统,通常的做法就是共进早餐。特别是,2003年在“攻伊倒萨”的第二次海湾战争战云密布、风雨欲来的背景下,法、德协调共同立场,共同反对美对伊单方面动武,为“老欧洲”保持了一点尊严。而且,现在回过头来看,更确认了当年希拉克和施罗德的立场才是正确的。

    反过来看默克尔、萨科齐,两人虽同处政治上的传统右翼,但多年来却一直是南辕北辙、“面和心不合”。是欧洲债务危机改变了德法关系的这种政治生态。默克尔甚至和也属传统右翼的英国首相卡梅伦一样,都曾对萨科齐的总统竞选表示公开支持。历史上,欧盟大国之间,领导人公开支持或反对另一国大选中的某一方的情形很少出现。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过这样大张旗鼓地介入他国国内政治、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情形。但是,得到了欧盟邻国领导人强力支持的萨科齐,至少从目前看,在国内民意的支持上,却不那么乐观。

    目前整个欧洲的政治生态是右翼极强、左翼极弱。在欧盟国家的执政者,几乎都是右翼或中右翼的大背景下,奥朗德若当选,将为欧洲左翼打开一扇沉重的大门。甚至,即使没有当选,由于其在选战中的出色表现和由此为选民们带来的“重视公平、平等、社会”等左翼价值观的重新亮相,在深陷危机的欧洲选民中,也能为欧洲传统左翼整体,树起一面大旗。

    当然,萨科齐固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奥朗德也不难找到自己的同路人。在奥朗德表示将要求重新对财政协议展开谈判之后,他的德国同盟军、德国社会民主党领导人即表态支持,并声称有关解决欧洲债务危机的这些协议“甚至不是德法协议,而是德法右翼之间的协议”。2013年,德国也要大选。届时默克尔最大的对手,可能就是这位德国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

    1936年,法国的左派政治力量社会党、共产党和激进党以反法西斯人民阵线的名义联合进行竞选,并获胜,莱昂·勃鲁姆出任法国历史上第一位社会党总理。这以后法国左翼时有参与执政,但从未登上总统宝座。直到1981年密特朗代表法国社会党,联合其他左翼政党,赢得总统大选,并在1988年连任成功,法国左派才算彻底翻了身。2002年,社会党候选人、时任政府总理的若斯潘因为左翼分裂、选民弃投率高等原因,在第一轮就被极右翼候选人刷下,最终造就了传统右翼候选人希拉克以西方社会罕见的83%的得票率连任总统。所以,对法国传统左翼而言,这是他们自1995年由若斯潘第一次败给希拉克、已经17年远离总统宝座之后,离这个位置最近的一次了。(本报驻布鲁塞尔记者 何 农 本报布鲁塞尔4月2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