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羌乡土文化民俗艺术的传承

    历史渊源与生存现状

    近年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已成为国际社会广泛关注的议题，我国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也进行了很多卓有成效的探索，201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的正式实施，标志着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走入了依法保护的阶段。

    自“5·12”汶川特大地震发生以来，四川省成都市借国际非遗节的契机，引发了“灾难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讨论。“5·12”大地震使地震重灾区的北川受到重创，在羌民族集居地龙门山脉一带，羌民族文化的保护、开发、利用和灾后重建变得非常紧迫和重要，这其中自然包括了民俗艺术。由四川音乐学院承担的文化部科研项目《北川羌族与平武白马藏族民俗艺术的综合开发利用》研究课题组及有关研究人员，先后两次赴北川、茂县一带进行实地考察调研，将羌族和白马藏族原生态的音乐、舞蹈和工艺品等多种形式和元素加以整理和有机融合，以期探索出一条民俗艺术保护的路子。

    北川羌族与平武白马藏族有着极其丰富的传统艺术。以白马藏族的民歌为例，其民歌种类繁多。喝酒时唱“敬酒歌”，劳动时唱“劳动歌”，有青年男女互表爱慕之情的“情歌”，也有婚礼仪式上的“婚礼歌”，另有“欢庆歌”和“鲁”，逢年过节或办喜事必唱“鲁”。白马藏族能歌善舞，又有各具特色的舞蹈音乐，具有祭祀性和娱乐性。它们既原始和较完美地继承了先辈的文化艺术，同时也渗透着在生产力发展中所产生的变异。同样，羌族民间歌曲中也有情歌、山歌、风俗歌、时政歌、酒歌、劳动歌、巫师歌、耍山调等种类，更有丰富的民族乐器，如唢呐、竹笛、羌笛、二胡、口弦等等。种类之繁多、使用之广泛在羌族人民的生活中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随着历史的变迁，生产力的发展，这些传统民歌也在慢慢演变，传统的民俗艺术面临着几种不同的局面——或趋于消亡；或作为“历史文物”代表着古老的民族文化继续存在；或作为传统民族艺术之精髓，与现代融合，成为新的艺术。在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今天，我们当然要尽全力避免优秀传统艺术的消亡，那么传承与保护便成了我们亟待面临的问题。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开始，特别是本世纪以来，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水电资源的开发利用，使得现今北川青片河流域羌族聚居区和平武白马藏区的自然生态环境、民族传统文化艺术与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抢救、保护、研究和开发利用羌族和白马藏族的民族传统文化便成为我们的紧迫任务。资源的开发利用，外来人员和文化的浸润，在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质量和习惯等方面都产生了不少积极影响。但在实际开发过程中，由于一些急功近利和不科学的做法，使得本已脆弱的生态环境变得更加脆弱,当地具有民族风格的一些文化特质和文化艺术特点已走样甚至变味。

    传承保护与创新思考

    四川北川羌族和平武白马藏族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乡土文化和民俗艺术，对其发掘、保护和开发利用变得尤为重要。然而，我们也不得不面临着一些问题：如民歌等艺术的传承方式为自然传承，即主要靠在劳动及民俗活动等各种场合“听”，学会各类民歌。如传承人一旦不存在，那么这种民俗文化将流失；羌族无文字，这在记录或采集上造成了相当大的困难；方言的差异性，如古羌语很难被现在的歌手所理解，面临着用羌语演唱的歌曲越来越少；交通上的不便使其民歌的交流、文化的传播在地理上受到限制；当地较贫困，地方财政无法对其民俗文化保护与传承给予相应的经济支持；民俗文化传播人才匮乏；等等。

    为保护和传承这种传统的文化，四川音乐学院课题组成员先后到羌锋、萝卜寨等地进行深入考察，走访了王治高等羌族文化传承人。通过对他们口头传唱的记录和整理，初步搜集到了羌族的一些音乐遗产，使其免于面临消亡之虞。同时，研究深入到民族的服饰文化和刺绣文化中，从民族文化传承人、民族服饰和刺绣作品以及保护工作的系统机制三个方面入手，来进行总体研究和开发，试图去寻求原生态的、民族地域特色浓厚的民俗文化艺术的现代可持续发展途径及方式。同时，在旅游开发中强化地域及民族民俗艺术，使其焕发出民族乡土艺术新的魅力。

    当然，还要对北川羌族和平武白马藏族音乐、舞蹈及特色民俗艺术品实行传统和民俗层面上的现代还原，从而进一步对羌、藏民俗艺术的保护与综合利用提供更加多样化的途径与形式。 

    鉴于城乡差距的加大和现代文明的冲击，上述地区的少数民族同胞已纷纷走出自己原来的狭小生存区域，基于这样的一种历史契机，我们要以四川独具一格的羌、藏民族的民俗艺术作为研究的对象，通过广泛深入和视角独特的分析研究，准确地找到文化输出的形态在贫困与落后、生存与发展、乡土文化与现代文明之间的某种有机的结合点。

    同时，根据民俗文化艺术资源，进而有针对性地去开发具有地域或民族特色的系列化和多样性民俗艺术品，打造旅游资源地旅游文化的独特性或唯一性，促进川北地区旅游产业健康长久地发展。要竭力摈弃目前国内文艺界和旅游业盲目崇尚国外审美情趣、一味追风时尚的不良倾向，积极倡导民族民俗特色与现代文明时尚的有机融合。

    通过这种系统性的保护，逐步实现传承人的职业化、民族刺绣制造的产业化、市场化以及保护机制的系统化、民俗文化的特色化,最终让北川羌族和平武白马藏族的乡土文化和民俗艺术,在历史的基础上延续和传承下去。  

    （作者单位：四川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