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个时代,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肩背地质包,手拿地质锤,行走在沟壑阡陌中,穿梭在荒山野岭间,长年甘守寂寞,他们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3月底,记者来到高山密林中的浙江省第七地质大队,探访这群最可爱的人。
“附近上千座山,基本爬遍了”
地质工作有多重要?我们日常生活和工作中,95%以上的一次性能源、80%以上的工业原材料、70%以上的农业生产资料和30%以上的生产生活用水,都来自矿产资源;
地质找矿工作有多艰难?找到一个矿床全世界统计平均需要19年,而在100个找矿项目当中,能找到大矿的概率低于1%;
在过去的54年间,在浙西南1.4万平方公里的山区,第七大队查明并提交13个大型矿床地质报告,20多个中型矿产地质报告,探明矿种57种,大中型矿床30余处,探明资源储量经济价值超过800亿元。
浙西南地区“山高路险乱石多”,全省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峰大多集中在这一地区。而第七大队的地质队员们,就穿梭在这片崇山峻岭之间。
从丽水市区到遂昌县城要2个小时,随后在绕着千回百转的盘山公路上再行驶2个小时,穿过一座座大山后,记者来到了徐村铅锌多金属普查项目基地。这里山体高、落差大,树木茂密,荒无人烟。
地质队员们在这里已经工作了3年,每天天一亮,地质队员们就背着地质包上山了。军绿色的地质包里少不了的是地质三大件:罗盘、地质锤、放大镜。包里还会放几个馒头,渴了就喝山里的泉水。下山时,包里则塞满了石头。地质队员们自嘲说,这是“背着馒头上山,背着石头下山”。
队员带记者来到最近的海拔400米的探槽。穿过村子后面一个紧靠石壁的羊肠小道,再绕一段土质稀松的小路,穿梭在毛竹之间。爬到半山腰,记者已经气喘吁吁,而地质队员们仍旧步履矫健。
对于地质队员们来说,这只不过是最平常的一天。有地质队员说:“这附近的上千座山,我们这几年基本上爬遍了。”
“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讨饭的,细看是找矿的”
在浙江第七地质大队的宣传手册上,奖章和荣誉排得满满当当,好几页都翻不完:“地质找矿功勋单位”、“全国地质勘探行业先进集体”、“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全国模范地质队”……
而在这些荣誉背后,却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艰难和牺牲:一年到头在深山里转悠,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山里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租住在村民家中或者自己在山脚下搭棚住,几棵野菜炒一下就是一顿饭,白天上山探矿,晚上回来还要整理资料、做笔记。
地质队员们自嘲他们有三个不:不说人话、不走人路、不拍人照。七大队第二团支部书记谢常才解释:“说的都是专业术语,走的都是没人走过的地方,拍的全都是大山和石头。”
一天下午,年轻的地质队员郑刚跟师傅爬了10个小时的山路后回来,一身迷彩服,老式胶鞋,浑身泥巴草屑,肩上背着一包石头,手里拄着一根树枝,一老一小蹒跚着路过一个山村,郑刚听到身后村民指着他们说:“你看这两个讨饭的,怎么连个讨饭的碗都不带啊。”
这些遭遇对于地质队员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他们经常自嘲:“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讨饭的,细看是找矿的。”
七大队的工程师王宽弟说,对于地质找矿工作来说,越是岩浆活动频繁、构造复杂的地方,越容易形成矿藏,因此哪里山高林密我们往哪里钻。运气好遇到村民砍柴的地方,会有路;剩下的就是靠一把柴刀、一双脚往上爬,有时候爬到山顶,手上全是刺。
“为了那片大山,为了那些石头”
“干地质工作苦吗?”
“苦。”
“累吗?”
“累。”
“那为什么不离开?”
“为了这片大山,为了那些石头。每次上山前我都会告诉自己,今天上山一定会有新的发现。”
记者在第七地质大队丽水基地遇到廖鹏,这一天是廖鹏难得的下山的日子,衬衣、牛仔裤、皮鞋打扮的他看起来还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廖鹏跟记者笑笑说:“如果在山上见到我,肯定不会穿成这个样子。”
廖鹏在七大队工作两年。2010年,刚刚大学毕业的廖鹏第一次跟师傅到缙云深山矿区里,就被残酷的现实“吓了一跳”:转了几次班车,步行几个小时进山,住在一个深山的老房子里,没水没电,周围一公里内没有人烟。
在第七大队丽水基地的办公室里,窗台上、墙根上、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形状和尺寸的石头,队员们给记者介绍矿石的时候,除了专业术语,记者听到最多的就是颜色。这些在外行人看来灰灰的石头,在他们眼中却有万般色彩。
地质队员们以找矿为天职,同时,他们身上又蕴藏着精神富矿。在他们黝黑的脸庞上,闪耀着“以献身地质事业为荣、以艰苦奋斗为荣、以找矿立功为荣”的“三光荣”精神。
(本报特约记者 鲍丰彩 本报记者 叶 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