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卢兹恶性枪杀事件之后

    法国图卢兹连环杀手穆罕穆德·梅拉赫在与警方对峙了32小时后终于命丧黄泉,死于特别行动队的枪下。然而,梅拉赫事件在法国并未结束,围捕罪犯与处理该事件中出现的问题依然在法国引起广泛的辩论与反思。其中既有事件处理中出现的技术问题,也有由此事引发的种种思考。尤其是在法国如火如荼的总统大选期间,围绕此事的辩论更富有别样意义,也为各方的选战造势增添了新的话题。

    辩论之一,围捕过程中的处理方式是否得当。对此,法国前宪兵干预行动队、即此次在现场参与突破行动小组的创始人克里斯蒂安·布鲁多质疑说,法国警察最优秀的部队为什么不能活捉一个枪手?本来可以设一圈套或是等其外出时一举捕获。或者使用催泪瓦斯,罪犯不会挺过5分钟,就会轻易被抓。“我指挥了64次抓捕行动,无一死亡”。有位专门从事军事问题报道的记者也认为,此次的抓捕事件实际是个“失败”。本想活捉,结果是在围捕了32小时后,仍以罪犯被击毙的结果告终。

    辩论之二，梅拉赫是个早已被警方知晓、且有犯罪前科的潜在嫌疑人。就在事发一个月前,梅拉赫还因无证驾驶被拘留关押了月余。法国情报部门与警方也了解他曾到过阿富汗与巴基斯坦。更有意思的是,美国《华尔街日报》披露,梅拉赫已经被美国列为禁止入境的危险分子黑名单中,法国警方知晓此事。为什么对这样一个极端危险分子,法国不能及时采取措施,而让其有机会三次作案,导致枪杀了包括军人和教师、儿童共7人的悲剧发生。

    对此,法国总理菲永给出的解释是：“不存在任何可以拘捕梅拉赫的理由”。“在法国,没有司法部门的决定,不能长期跟踪监视尚未有犯罪事实之人”。而法国国防部长隆盖的说法是：“任务已经完成,但对如此重大事件的处理,各方面的负责人绝对有责任从中总结教训”。而现代运动党的负责人及总统候选人贝鲁则指出,梅拉赫能够过着不愁吃穿的生活、且有钱购买武器,早应该引起警方的注意。社会党候选人奥兰德也认为,对梅拉赫的监视跟踪显然有“漏洞”。

    更加带有政治意味的辩论是,此次悲剧的发生是否与法国社会气氛与环境有关?就在图卢兹的校园枪杀事件发生后,贝鲁即在一次集会中表示,应该承认,事件的发生说明法国社会“生病了”,充满了暴力与排斥,缺少宽容。在他看来,这些都应该成为各党总统候选人选举辩论的议题。贝鲁的话曾引来执政党的批评,认为他是在利用悲剧为自己拉票。萨科齐总统在周四晚间的拉票竞选集会中不指名地驳斥贝鲁:“不,法国社会不该对此种事件负责。法国不存在滋生此种罪恶的土壤。”

    图卢兹恶性枪杀事件确实在法国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一位法国新闻界同仁对记者表示,这个悲剧对法国人的刺激“真的是太大、太深了”,法国已经多年没有经历如此重大犯罪事件。一些民间反种族歧视组织已经动员起来,准备25日在巴黎举行静默徒步游行,试图呼吁人们无论其信仰如何,都应和睦相处,反对种族主义的泛滥。萨科齐总统在周四的讲话中已宣布了两项措施:加强对宣传恐怖思想网站的管理;对长期浏览这种网站的网民将给予刑法处置。但一些法律界人士对这种法律能否具备操作性提出了质疑。

    图卢兹事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正在进行中的总统选举,至少安全问题将会在今后的总统辩论议题中占有更为重要的位置。对广大法国公民来说,如果政界领袖们能够真的从此次事件中吸取应有的教训,进行深入的思考,并采取必要措施,改善法国社会日益恶化的安全状况,那将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本报驻巴黎记者 姚 立 本报巴黎3月24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