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记者从拉萨回到北京。此次采访在京治好先心病返藏的巴桑次仁等6名儿童,听到了许多“如果”。
如果不是两年前的一次体检,14岁的巴桑次仁也许依旧还会坐在日喀则美丽的河畔,羡慕地看着伙伴们嬉戏;
如果不是去年年底中华慈善总会“为了我们的孩子——千名少数民族贫困家庭先心病儿童救助计划”的第五批电话通知,患有先心病的他也许依旧还在为数万元的医疗费用发愁,忐忑地面对同学们别样的眼光;
如果不是西藏自治区各级政府的援助,北京、天安门、庄严的升旗仪式这些场景也许依旧还只停留在书本上……
太多的如果,太多的第一次。在巴桑次仁小小的脑瓜里,2012年在北京度过的这个寒假,充满了太多记忆,太多感动,久久不能散去。
北京,我爱你
2月1日,巴桑次仁起得很早,在经过前期一个月的治疗后,今天他将迎来先心病的第一次手术。
“不用怕,做完这次手术,你就可以和普通的小朋友一样了。阿妈等你早日健康回来。”像往常一样,每天早晨,巴桑次仁都会收到远在西藏日喀则老家阿妈的短信。
手术一切顺利。一个小时后,巴桑次仁被医生送回病房。
巴桑次仁的手术位于右侧大腿靠近腰的部位,伤口也不大,约莫半个指甲盖大小。
“连麻药都没打,但我坚持着就是没哭。”回忆当时的勇敢,巴桑次仁有份男子汉般的自豪。
巴桑次仁的父亲告诉记者,由于先心病,孩子的个儿始终长不高,已经读初二了,依旧像小学生一样。跑步也不行,一两圈就累得气喘吁吁,恨不得躺下来睡一会儿。
“在拉萨去了很多医院,都治不好。”说及孩子的病情,7岁小姑娘旦增旺珍的母亲琼达接话说,“后来听说(拉萨)妇联带了很多孩子去了北京,都治好了。我就拿着检查的病历向他们求助”。
“他们很客气,帮助我们把孩子的车旅费和治疗费用都免了。”琼达说,这让她放下了重重的经济包袱。
据了解,西藏第五批前往北京治疗的先心病患者共20人。已经有部分患者完成治疗,顺利返回了老家。而巴桑次仁等6人也于8日晚上返回。
要回家了,巴桑次仁却开始不舍起来。“他爱北京。”父亲说,这孩子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在北京遇到这么多好人,让他们心里一直暖暖的。
阿妈,我想你
2月8日,北京西站,武警总医院、中华慈善总会等部门前往送行。
“新年快乐。”接过送来的祝福鲜花,巴桑次仁父子愣住了。他乡异地,有谁还能记得你的节日。14天后的藏历新年,却在北京收到了第一份新年祝福。
20点10分,北京开往拉萨的T27次特快列车启动,记忆也随着轨道越拉越远。
“我以后也要做升旗手,真帅。”聊及北京印象最深的事,巴桑次仁说。
“好久没吃阿妈做的羊肉了。真想早点见到阿妈,告诉她我已经治好了,和其他小伙伴一样了。”说完,巴桑次仁便发了短信给阿妈,“我们上火车了,阿妈,我想你”。
与他们不同,今年十岁的旦增普尺从北京给阿妈带了一份特殊的新年礼物,买了一个手机,给阿爸买了一件风衣,要焕然一新地回家过年。
列车一路前行,由于乘客较多,担心因为拥挤引发孩子的伤口复发。列车餐厅主任梁陆升特意安排乘务员将一日三餐免费送到他们所在的15号乘务员休息车厢。没有卧铺的乘务员则只能在值班室趴着休息。
阿姨,谢谢您
2月10日下午三点左右,距终点站拉萨只有一小时车程。当列车长席炜带着乘务员再次回到15号车厢帮助孩子们收拾行李时,孩子们的胸前已经扎上了洁白的哈达。
“扎西德勒……”孩子们纷纷站起来向他致意。
“伤口还没好,要小心!”席炜连忙提醒孩子们注意。
片刻整理后,列车到达拉萨。负责接待的西藏自治区妇联朱燕莉早已等候多时。
“先到自治区妇联住下,休息两天适应后,再安排长途汽车送孩子们回家。”朱燕莉告诉记者,在自治区人民政府的协调下,已经对孩子们做了妥善的安排。
“从去年五月到现在,在中华慈善总会和北京武警总医院的资助下,已经有89个先心病孩子得到了有效救助。”妇联副巡视员次仁白珍介绍说。
“阿姨,谢谢您,扎西得勒。”高兴的孩子们把哈达戴在次仁白珍的头上。
“其实孩子们还有更多应该感谢的人。”在次仁白珍看来,深入海拔4700米以上的那曲、日喀则等地区调研的北京武警总医院专家;5400多个下到村级的西藏政府工作队;为拯救先心病患者不断奔波募集基金的慈善总会荣誉副会长徐镱轩等,正是社会各界的爱心汇聚,才有了孩子们今天的治愈归来。
去年先心病筛查的数据显示,整个西藏至少有一万名先心病儿童,能做手术的就有5000多名。
次仁白珍把记者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虽然中华慈善总会已经答应把为期三年的救助活动延长到五年,但资金依旧是困扰孩子们救助的最大障碍。光明日报影响力大,你们能不能也帮我们呼吁呼吁,帮帮这些孩子。”
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记者思绪沉重。心会随爱一起走,我们相信,心能连在一起,爱能无限延伸,先心病孩子的心愿一定能够实现。(本报记者 朱 波 杨慧峰 本报通讯员 孙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