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检站的除夕夜

    人民日报评论部 李 强

    新疆阿拉山口以大风出名，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刺骨逼人。

    阿拉山口边检站的年夜饭，从来都是火锅——味道好坏且不说，起码能让随时要出门执行任务的官兵吃口热乎的。

    晚上9点多，监控室报告：一列哈萨克斯坦货运列车即将入境，请边检站做好准备。正吃着火锅看春晚的战士起身准备：棉大衣、棉口罩、棉帽子装备完毕后，一双厚厚的棉手套罩在了手上。徐指导员说：“无论严寒酷暑，他们都必须戴上手套。”我没当回事，跃跃欲试跟着出发，15分钟后，就吃了苦头。

    执行检查任务的班组一共六人。一人在电子监控室，五人户外作业。哈方的列车一般有50节车厢，一节一节查看，意味着战士要在零下30摄氏度的天气下走1公里。这样的列车，一天有20多趟。

    我随班长郑俊去车头，检查司乘人员的证件。郑俊是去年刚入警的地方大学生，长得白白净净，身手却是矫健。哈方的机车，是苏联时代的遗物，典型的傻大黑粗，但他三下五除二就攀了上去。

    我跟在后面，一摸扶手，却是一阵刺骨寒意——没戴手套的结果，就是攀上机车之后，双手已基本失去知觉。

    司机大叔显然跟郑俊已经很熟，笑眯眯地用俄语交流后，郑俊拿了他们的证件就下了车。这一回，我是借他们的手套才下的车。

    回到营地，负责查车厢的四位小战士也回来了，口罩上是呵气冻成的冰霜，帽檐上亦是。郑俊打开电脑，核对证件。查验无误后，证件返还，一次检查结束。

    而此刻我的手才恢复知觉——刺骨的疼痛，指头已变得深红。徐指导员说，亏得你手上没汗，不然得揭掉一层皮。这个时候不要碰热水，缓缓，再吃点马肉，很快就好。

    “马肉还有这等医疗效果？”

    “不是，你用手抓着吃，让马油浸到皮下，非常有效果。”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