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领书记”蒋琼

    “妈妈,你放心走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倩倩的。”看着追悼会上泣不成声的曾庆芬和唐倩倩祖孙俩,杨怡的泪水夺眶而出:“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倩倩,昏迷之前,她还叮嘱我一定要继续资助倩倩,直到她长大成人,能够自食其力。”这也是被病痛折磨了10多年的蒋琼,和女儿说的最后几句话。

    杨怡的妈妈是重庆市合川区沙鱼镇原党委书记蒋琼,2011年12月2日下午因患甲状腺癌去世。听到这个消息,熟悉她的人这才明白,这位“高领书记”一年四季都穿着高领衣服,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她早已患上了癌症。

    这一声“妈妈”叫得太迟了

    唐倩倩是合川区狮滩镇聂家村人。4岁时,倩倩生了一场病,爸爸在带她治病的路上,被山上飞来的石子打坏了一只眼。巨额的医疗费用,让一家人无力承担。倩倩5岁的时候,母亲离家出走,从此没了音讯。2007年,小学毕业的倩倩准备辍学为家里挣钱,奶奶曾庆芬不忍心小孙女这么早就失学,但又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有一天到晚唉声叹气。

    这一年夏天,刚刚就任狮滩镇镇长的蒋琼来到聂家村。见到明显比同龄孩子瘦小得多的倩倩,蒋琼马上就认了亲。她不但承担了蒋琼读书的所有花销,还每月供给她家100元钱。从此以后,只要稍有空闲,蒋琼就会带倩倩去超市买文具、玩具、衣服、鞋子,以及一些同龄人都爱吃的零食。

    担任沙鱼镇党委书记后,蒋琼比以前更忙了,但她仍然经常给倩倩打电话。倩倩清楚地记得,她们最后一次通话是在2011年10月。听到那边呼吸有些急促,倩倩赶忙问蒋琼是不是生病了。蒋琼告诉她是“咽炎”。“好孩子,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和奶奶她们。”倩倩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们最后一次通话。

    “蒋妈妈,你一定要走好……”倩倩流着泪说,很早以前就想叫一声“妈妈”了,一直没有叫出口。现在一声又一声地叫,蒋妈妈却永远也听不到了。

    工作20余年,蒋琼换过多个岗位。每到一个新地方,她都会很快认很多贫困的农户作“亲戚”。小沔镇的邓继成一家,狮滩镇的唐倩倩一家,沙鱼镇的王代全一家、李均碧一家、徐周碧一家……在这些“亲戚”家里,她要么是“姐姐”,要么是“妹妹”,每次去走亲戚,都要给他们送去几百块钱。

    一件“高领衣服”掩盖了多少“秘密”

    认识蒋琼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奇怪的“爱好”: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穿高领衣服。2011年9月,蒋琼到村里与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重庆的夏天酷热难当,蒋琼仍一如既往地穿着高领衬衣。“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穿这种衣服?”村民们问。“这衣服透气性好,一点都不热,你们看是不是很漂亮?”蒋琼乐呵呵地回答。

    只有丈夫和女儿才知道蒋琼的“秘密”。早在2000年,在钱塘镇任副镇长的蒋琼,就发现自己的颈部有一个小疙瘩在慢慢地变大,医院诊断是甲亢。在坚持服药的同时,爱美的蒋琼从此也和“高领衣服”结下了“不解之缘”。2007年3月,病痛已经让蒋琼难以忍受。在家人的要求下,蒋琼再一次去医院查检,没想到结果竟是“甲状腺癌伴双肺弥漫性转移”。蒋琼第一次请假去做手术。手术后,同事和朋友纷纷去医院探望,蒋琼嘱咐丈夫,一定不能把她患癌症的事告诉任何人。对每个来探望的人,她都笑着说:“咽炎,小手术,几天就好了。”

    “蒋书记不让我们知道她的病情,是怕我们不让她再那么拼命。”狮滩镇五通村村主任陈绍华说。小沔镇和狮滩镇隔水相望,但由于没有直通道路,往来要过几次河,还要坐1小时的车。为了推动公路早点立项,蒋琼亲自带着镇干部勘测公路的走向。冒雨爬山时,她的鞋子坏了,就光着脚走。工程开工后,蒋琼每天都要到工地,看一看进展,帮着干一会儿活。“虽然她不可能干很多活,却让我们心里特别暖和。”一位施工人员说,“如今眼看着路要修好了,没想到蒋镇长却走了……”

    本报记者 张国圣 本报通讯员 李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