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半左右,福田汽车长沙厂门口,工人从班车上走下来,在传达室的打卡机上刷卡进厂。
记者发现,这个位于长沙县榔梨镇的工程车出口大厂,生产线竟是柔性的,与其他汽车流水线只生产一种车型不同,这里相邻的两台车甚至型号、品牌完全不同。
今年的商用车市场出现了急刹车,在汽车企业都在“蛰居过冬”时,这个厂为何却在建新厂扩产能?带着这个问题,记者向孔书记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我想在生产线上当一天工人可以吗?”
孔书记吃了一惊,随后笑着说:“明早八点,你来上班吧。”
7分半装配好一辆重卡
7点50分,穿上蓝色的工作服,带上安全帽,我跟随制造部长侯悠松来到总装二车间。
“造一辆卡车要经过冲压、焊接、涂装、总装四大环节。”大学毕业的侯悠松是长沙厂自己培养的“80后”人才,讲起话来浅显易懂。
8点钟,生产线准时开动,工厂热闹了起来。指着地下行进的地板链,侯悠松说:“我们的工艺节拍是7.5分钟,也就是说每个工位都是7分半完成各自线上的装配工作,差不多有四五百个关键零部件吧。每小时会有8至9台重型卡车下线。”
侯部长带我来到车间的首个工位。“小胡,你来教她一下。”
小胡今年7月刚从青岛大学毕业,正在一线锻炼。他拿着一把电钻一样的东西对我说:“这个是气扳机,每个工位都会用到它。”
我按动气板机,却因角度不对螺丝纹丝未动。“你要垂直正对才行。”他帮我往上拖了一下,第一颗螺丝好不容易打进去了。旁边的侯部长过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说:“没问题,安装到位。”
15个人签字产品质量可追溯
学会干这个活后,我问侯部长:“你们这儿最艰苦的活儿是什么,我想去那试一试。”
“推轮胎是重活,可从来没安排过女员工,你肯定干不了。”
我的态度很坚决,就是要到最艰苦的环节体验一下工人的真实感受。
来到底盘线,十几个小伙子在忙碌着,侯部长说:“贺攀,你来教一下她装轮胎。”过来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伙子,我问他:“你一个人能抬动这么重的轮胎?”
推动一两百斤重的轮胎,还真需要点力气,记者额头上开始冒汗。将轮胎放到位后,下一个工人用自动扭紧机开始上紧。
记者看到,随同生产线一起“走”的还有一张“过程质量检测卡”,详细记录了燃油箱、过滤器、散热器等零部件来自哪个厂家,每个部件是谁安装检验的,15个安装工要在四页纸上确认签字。这些信息将随着车的货架号一同进入销售档案,做到谁的问题谁负责。
期盼新工厂“鸟枪换炮”
记者问工人们,他们有什么愿望?
“新厂‘鸟枪换炮’。”贺攀笑着说。
在距离这个厂区不远,一个数字化新厂即将动工。记者问孔书记:“现在商用车市场跌到了冰点,许多企业都开始像北极熊一样冬眠了,你们为什么还建厂扩产?”
“那你说什么时候扩产合适?”孔书记反问记者。
“近几年,旺季时我们一个月接到订单700台,但我们满负荷也就生产400台,你说我们哪有能力和精力扩产。我预计2013年车市会反弹,现在建厂正是时候。”他分析道。
正说着,偶遇了一位来自日本的质量控制专家,他一个月来中国一次,在全国各地的福田汽车厂轮流指导。
离开厂区时,天已经黑了。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记者在一家汽车厂看到的,只是中国数以亿计工人群体的一个缩影,而正是有了这样一些人,才有了中国制造的长足进步。(本报记者 郭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