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医”的一天

    本报北京11月16日电(记者张宪辉)早上还不到8点钟,记者穿上白大褂,和同仁医院“住院医”王新茂一起开始查房了。主任、主治医生带着“住院医”和实习医生一起,挨个病房对病人询问。

    “今天早上空腹血糖多少啊?”“晚饭有没有吃完?”“昨天胸口疼,今天好点没有?”……实习医生的笔尖在记录本上沙沙地响着,病人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都要做好完整的记录,查房医生在病人身上的听诊、检查也要记录准确,记者听得有如天书。

    9点半左右,查房结束,回到医生办公室,查房医生们开始对每个病人的情况进行讨论。

    “你们问那么多吃饭、小便、体重信息干什么?”

    “我们的病人以患尿毒症、肾炎的居多,尿量的多少、体重的变化对病人非常重要。”

    随着医生们的讨论,病人的化验、检查、用药、治疗方案一个个被确定下来。讨论结束了,王新茂开始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写起来。

    “这是什么?”

    “电子病历,以前都要手写,这是‘住院医’工作中耗时最长的事,如果有病人出院或新收住院,病历工作就更多,如果收的病人多,写病历就要写一天。”他拿出一摞病历给记者看,“这是一个要出院的病症较轻的病人,住院16天。”

    记者数了数,一共45张,贴满了心电图和各种化验单据,病人的既往病史、现病史、家族病史以及检查记录、查房记录、诊断依据、上级医生意见、用药、治疗、出院情况写得密密麻麻。

    同仁医院的肾内科病房有27张病床,病人的平均住院周期大都要两周以上。因此,不管医院付出多大努力,病人的流动性都不会有很大的提升,而等待住进来的病人还有很多,医生始终处于满负荷工作状态,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劳。

    “肾科病人年龄偏大,50岁到70岁的居多,他们大多有其他脏器疾病,像心脑血管病啊、肝病啊。”王新茂掰着手指头说,“我们就得非常小心,有的检查不能做,有的药不能用,有的药需要改剂量。”正说着,一个50来岁,看起来身体很好的病人来了,一问之下,这是一位上了十几年夜班的警察,前两天还在执行抓捕任务,害怕自己要长期依赖透析,心理十分紧张。王新茂赶紧和他解释起来:“你的病情和别人不同,不过以后最好别上夜班了……”经过一阵劝解,病人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看来‘住院医’还不只要看病啊。”

    “有的病人很害怕,我们就得给他们仔细分析病情,让他们尽量放松,让病情向好的方向发展。”

    “你觉得从学校学的东西够用吗?”

    “从书本到实践有太多的路要走,没有哪个医生会觉得学到的已经够用了。如果有时间,我们都会抱着大部头的书继续学。”

    慢慢地,随着采访的进行,太阳渐渐偏西。

    “王大夫,今天的新病人来了。”一个实习医生突然推门进来。

    “走,去看看。”王新茂抓起手边的听诊器站了起来,看来,今天他又不能准时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