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率领浙江作家深入基层、深入生活走了一趟舟山,恰逢海洋经济开发示范区和舟山群岛新区成立伊始,所见所闻都感慨系之,吟成组诗《哦,东海》,与读者分享。
等待
等待让时间进入博物馆
东海历史成这么一个概念
沿岸而去,是寻访的路径
有峭岩嶙峋也有和缓的沙滩
还有在水中游弋在陆地向上的植物
还有一定在变化风的语言
然目光所及和史书记载
是博物馆24小时展出一成不变
我明白我们的海洋一定活着
我也明白最生动的镇馆之宝也
在等待
等待就是时间博物馆
展览千万年时间的赤裸
那个岩壁裂缝中卡在那里的黑螺
可是东海一直竖着的耳朵
在熟悉的声音里捕捉陌生的响动
太久了,终成博物馆的收藏
展览了也一直竖着
这个寻寻觅觅的竖着的耳朵
哦哦,今天它听见了什么
很多事物往往进了博物馆
才横空出世事物的本来价值
等待造就了时间博物馆
才发现自己终究不会形单影只
已经知道一个陌生的声音
诞生在某年某月某日
已经看见海湾上驶过岁月的探测
东海已经进入未来的沉思
等待可以造就时间博物馆
等待却希望全身而退
不带走一丁半点装饰
在博物馆无非成了一种纪念
等待突然学会了一跃而起
现在,去博物馆门外的出发
还有关于今天的课题和注视
土地
本来就是孕育生命的地方
原始的躁动是世界最初的模样
关于骨骼的安排让我依山傍水
身体的舒展进入亘古的绵长
我在湿润的岁月里期待地老天荒
我感觉到搅动起来的海洋播种正忙
这里,遍地都是富含营养的土壤
我听见历史呼吸在东海的潮汐
我触摸到梦望的光芒在等待风尚
风尚以2011的气魄萌动层层波浪
我的惯常的沉默叫做积蓄力量
以吸纳所有的色彩见长
深不见底宽不见边可以极富想象
噢,那些庄稼人的子孙
在最初的孕育地牵动浩瀚的远方
有呼吸有梦望的土地无边无涯
隐隐约约里看见云蒸霞蔚的天堂
勘探
登上荒无人烟的红旗在风中轻飘
人类的气息渐入云霄
这是几万年以来的奇景
海天之间从此尽显妖娆
希望进入规划的标点恣意萌发
罗盘在新区的视界里极速远眺
无人岛需要一个和绿色有关的名字
在寻找,寻找中校准目标
现代在寻找现代的路线
链接在寻找链接的欢笑
探测到自然的感慨万千
也探测到惊喜和心灵的大潮
渺无人迹又被大海围绕
意义重新阐释疾风加上劲草
现在,海面上四处漾起暖风
眼睛因为发现才明白太阳金光万道
可以接纳思想的褒奖
可以接纳想像的照耀
如果后来者登上小岛
清点现在的汗珠是愉悦的关照
那么继续进发
这里的标识轰开一个年代
莺飞草长是春天以后的赛跑
以今天的名义和明天的创造
分别
告别时分,为什么安排在夜晚
主人说最不忍看见的是一双泪眼
可我们还是泪眼对泪眼啊
都说用热泪润泽眼睛吧
可以格外看清东海的明天
月色下依稀相辨
为什么都像在寻找今日的容颜
我与东海短暂的会见
有海洋新区的规划给我们摆上盛宴
渔家的狂饮酣畅淋漓
点点滴滴遍洒一代一代心田
我不是为了你们的壮行
我的豪饮是想说我也是
是的,我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
尽管已到了分别时间
眼前是长长的长长的海岸线
月亮的脸确也在偷偷地改变
孟庭苇的惆怅停留在私家花园
我们的分别已经确定来日的相见
记住今天的热泪漫溢如浪涛奔流
记住今天的酒杯相碰如平地惊雷
庆功的鼙鼓已隐约可闻
像月光下那条远远的远远的白练
(作者为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