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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1年11月01日 星期二

    榜书热评

    贾平凹:对土地的热爱

    ——读《定西笔记》

    作者:孔令燕 《光明日报》( 2011年11月01日 13版)

        在拿到《定西笔记》这本小书的时候,贾平凹说,“《古炉》之后,我跑了定西是惯力所致”;编辑编此书,亦是惯力所致。我们是坐在书斋里编书,作家却真的是走出城市,走到偏远闭塞的地方,一村一巷地去走,去看。

        2010年冬天,贾平凹结束了巨制的写作,一个偶然的想法让他开始行走,他选择了中国目前最为贫困偏狭的地区之一——定西。“过去有“上书房行走”之说,那不是个官衔,是一种资格和权力,可也仅仅能到皇帝的书房走动罢了,而我真好,竟可以愿意到哪儿就到哪儿了。”

        之所以选择行走到定西,“在我的认识里,中国是有三块地方很值得行走的,一是山西的运城和临汾一带,二是陕西的韩城合阳朝邑一带,再就是甘肃陇右了。这三块地方历史悠久,文化纯厚,都是国家的大德之域,其德刚健而文明,却同样的命运是它们都长期以来被国人忽略甚至遗忘。现代的经济发展遮蔽了它们曾经的光荣,人们无限向往着东南沿海地区的繁华,追逐那些新兴的旅游胜地的奇异,很少有人再肯光顾这三块地方,去了解别一样的地理环境,和别一样的人的生存状态。”

        这样的地方在一般城市人的眼中,肯定会有着他们所不习惯的不方便和不适应,但是,贾平凹也许对这些偏远闭塞无人问津的地方有所偏爱吧,一经提起,总是充满着热爱和亲切。“我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从农村到西安的,几十年里,每当看到那些粗笨的农具,那些怪脾气的牲口,那些呛人的炕灶烟味,甚至见到巷道里的瓦砾、柴草和散落的牛粪狗屎,就产生出一种兴奋来,也以此来认同他的故乡,希望着农村永远就是这样子。”

        在生活中,贾平凹亦是一个朴实随和保持本真的人,他虽然在城市几十年,成名也很久,但是对于故乡来找他的农民,依然像在村里一样,热情给他们散烟,请他们吃饭,问他们地里的庄稼长势。而且他经常说,农村人来家里,万不可让他们换鞋,那样会看轻了他。他们要在客厅里吐痰,也不能露出嫌恶,否则他们认为你变质了。“我就是个农民,我熟悉他们,和他们一样。”

        正因为对土地对农村对农民的关注和熟悉,贾平凹几乎所有的作品都在写农村写农民。他如此贴近地面的写作,让他的人物在自己的场景中自然传神。《高兴》的主角刘高兴是个城市拾荒人,人物原型是贾平凹的小学同学,身份和书中人物差不多,两人的交情几十年未断。为了把人物写得自然鲜活,贾平凹几次到西安的城中村拾荒人聚居的地方,去和他们一起聊天,吃饭,真正是零距离接触。那里环境的脏乱自不用说,饭食的简陋也让人惊讶。他曾到过一家,家里只有一口变形了的锅,饭就是加了盐的白面条,吃的时候拌上辣子。这样的饭,他吃过多次。他说:你把自己当成他们,那饭吃着就很香。

        这本《定西笔记》也是一样。没有预定,不打招呼,贾平凹带着朋友就随意地走进了定西。这里因为贫困闭塞,保持了传统农村的形式和韵味,让热爱土地的人感到了亲近。他看到五牲六畜和各种农具,感觉是回到本真的人生。“有鸡,鸡不是散养的,都在鸡舍,鸡舍却是铁丝编的笼,前边只开一个口儿装了食槽,十几个鸡头就伸出来,它们永远在吃,一俯一仰,俯俯仰仰,像是弹着钢琴上的键,又像是不停点地叩拜。”进到一家的柴棚里,“竟然墙上挂的,地上放的,是各种各样的农具,锄呀,锨呀,镰呀,镢是板镢和牙子镢,犁是犁杖,套绳和铧,还有耱子、耙子、梿枷、筛子、笼头、暗眼、草帘子、磨杠子、木墩子,切草料的镲子,打胡基(土坯)的杵子,用布条缠了沿的背篓、笸篮、簸箕、圆笼。女人用筐子装了些料要往柴棚后的那个草庵去,草庵里竟然有毛驴,毛驴总想和我们说话,可说了半天,也就是昂哇昂哇一句话。”

        从这些文字中可以看到他对自然农村的热爱,在这样充满农村味道的环境中,他觉得是在修身养性了。“一部古书上说‘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然无为,动而以天行,谓之养神’,那么,我是该养养神了,以行走来养神,换句话说,或者是来换换脑子,或者是来接接地气啊。”

        但是,热爱并不表示不希望农村生活的改变。贾平凹写《定西笔记》,不仅表达他对农村的爱,更想告诉我们这个时代,还有那样落后贫蔽的地方,需要改善。

        “我去过江浙的农村,那里已经没一点农村的影子了,即使在陕西,经过十村九庄再也看不到一头牛了,而在这里,农具还这么多,牲畜还这么多,农事保持得如此的完整和有秩序!但我也明白我所认同的这种状态代表了落后和贫穷,只能改变它,甚至消亡它,才是中国农村走向富强的出路啊。”

        贾平凹对农村的感情很浓郁,所以他希望农民改善生活的心思更迫切。贫困地区,是他多年见过走过的地方,让他切实感受到这个国家的伤痛在哪里。他多次说:对于贫困,真实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中,严重地多。现在扶贫的钱,都像撒胡椒面,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真的要像修路架桥一样,有大量的投入来实现具体的目标,才会一点点改变。因为,土地是我们这个国家最深的伤口。

        艾青有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一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为这个时代,为这个国家,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贾平凹也是,他像在担心祝愿自己父母的身体一样,希望自己的国家健康平安,安度岁月。

        十月光明书榜:《定西笔记》 

        贾平凹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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