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学问中人,请先言学问之事。鄙人前自欧美归来,目击其新潮,颇有思感。尝以为诸君修学当以三事为准衡:第一,研究学术,当以学术本身为前提,不受外力支配以达于学术独立境界。第二,人类生存世界贵有贡献,必能尽力致用方不负一生岁月。第三,学术独立斯不难应用,学术愈精,应用愈广,试申言之。”
“夫学术之事,自有其精神与范围,非以外力逼迫而得善果者。我国积习以衡文为进取之阶,于是百艺均废惟儒术仅存。虽科举之制为其历阶,亦由学者不察,不能辨科名学术为两事也。美国工艺之盛甲于世界,然说者谓其偏重出品之量及成功利益,以至学术之精神不敌欧陆,此又不辨利禄与学术为两事,是故求学术造诣之深,必先以学术为独立之事,不受外界之利诱,而后读书真乐,此所谓学术独立非必与致用分离。”
“交通大学自成立以来,积极改良已为有目共见,虽因出世甚晚,较之欧美先进相形见绌,然退而言之,彼之秘密我得窥见,彼之失败我未身尝,倘以最新最后之方法猛晋追求,未必无同趋一轨之日,是在我大学同人之努力矣。”
(本文摘自叶恭绰1921年在交通大学的开学演讲。略有删节,标题系编者所加。)